登峨眉記

前言

夜宿峨眉山下，背倚雲霧缭繞的名山，充滿對峨眉山的無限憧憬，按捺不住急于登訪的心情。奈何天色已晚，腿肚子又酸又疼，心有餘而力不足。時逢國慶重陽雙節，倒不經意間應了重陽登高的舊俗，也更思念起千裡之外的家人了。默默在心裡祈禱，祝願家裡人平安、健康。

四川是個貧窮落後而又緩慢前進的省份。優雅美麗的原始山水配以簡陋暗色的房舍，處處透着原始的美麗和質樸。偏安一隅，蘊蓄出“天府之國”的美名；另一方面，因為與世隔絕，經濟相對落後。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一片需要快速改造又要精心保護的土地。

報國寺-清音閣

天，灰蒙蒙。仰眼望去，高大的山體隐于團團霧氣中。兩山夾峙，如兩扇巨大的綠門。門内雲霧缭繞，神秘莫測，更增加了登攀的樂趣。

行不久，便到了報國寺的門前。黑色的大門，古樸的檐。寺内誦經聲陣陣，門前遊客熙熙，着黃裝、插雉尾、舞長棒的小猴子頗令人喜歡。

伏虎寺隐于盤山公路下，古樸中略顯陳舊，風塵滿面。寺門後石階路側，紅牆上镌着塊塊碑刻。或清隽遒勁，或粗犷灑脫。路轉溪頭，飛橋忽現，是謂“虎浴橋”。橋下溪水淙珑，橋旁綠篁婆娑。重檐八角廊頂，褐色古瓦，紅色的欄杆，橋上小栖，别有番情緻。過橋後，石階逐級而上，蜿蜒綠竹之中。高大挺拔的峨眉紅松，層層疊疊，與又密又稠的綠草，彙成滾滾綠意入遊人的眼中。溪聲鳥鳴隐隐，更釀了幽意幾分。伏虎寺高踞在石階的盡頭，一尼幽幽立于門前與遊客交談着，帶着濃濃的川音蜀味。

通向雷音寺的小徑頗為艱難，路隘林深苔滑。初時平緩，左手山崖如天然巨石，微微下傾欲墜，一副駭人的氣勢。幾條深深的傷痕刻在崖上，分外醒目。頭頂層層綠樹，橫空疊起。右手峭壁如巨大的驚歎号，直直插入深谷。俯視，白生生的崖底，溪水“嘩嘩”沖刷着已經極細極細的崖腳。不由倒吸口冷氣，駭然訝然：大自然鬼斧神工，刻字上崖，劈山成峽，何其偉哉！

山路後段石階突然上升，成千上萬級台階如天梯般搭在眼前，頗耗人力。路旁為塊塊苞米地，白色幹枯、已經收了玉米杆稀稀落落地立在綠樹圍中。回首來路，早已消失在白茫茫的霧中，“雲深不知處”。

雷音寺小駐後，過神水閣，山路曲曲折折，或緩或急，或平或陡。棟棟農舍散布，一例茅屋闆樓。檐下均挂着編好的串串農作物，或是鼓鼓如玉的包谷，或是尖尖如火的辣椒，如北方家鄉一樣。不同的是，北方山裡農家挂着的應該是盞盞如燈籠的紅柿子了。穿着藍色大褂的農人或在地裡灌園下種，或在門前小攤上叫賣。小攤上無非靈芝杜仲、黃瓜蘋果。頗有些“牛衣古柳賣黃瓜”的味道。

純陽殿前殿供奉着普賢菩薩的神像，後殿則供奉着如來的真身，寶相莊嚴。旁邊自然是十八羅漢，或安詳自然，慈眉善目；或兇神惡煞，故作威嚴。倒是兩邊伺奉的四大菩薩，俱安詳自若，不食人間煙火樣。

許是地僻山高之故，遊人也極少。僧尼在門外與小販們擺着龍門陣，殿内幽靜地近乎可怖。我們幾個學生也效仿前人模樣，到供桌上取兩支香來，在弱弱顫着的長明燈上燃着，在如來和慈航像前拜了三拜，恭敬地插到香爐裡。心裡默念，保佑我們一行一路平安。心雖不甚誠，意卻是真的。

純陽殿外，石路變為土路，路邊列着松樹。塔樣，披着綠衣，整齊列着長隊，與我們共行。

中峰寺内，竟然有所“峨眉山佛學院”，令我們這群大學生驚訝不已。我們十分好奇，探頭探腦瞅了半天，沒見到一個人影，許是都在上課吧，我們隻好悻悻而去。

行不遠，石階再次出現。幾上幾下後，聞的前方腳下林裡人語喧嘩，水聲訇訇，清音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