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懷念家鄉曾經雪花飄舞的冬日和那一爐暖暖的煤火
那些年,在花紅柳綠的江南冬季裡,我曾數次懷念過家鄉曾經雪花飄飄的日子。
那樣的日子真的好美。記得家鄉每到深冬時節,天空常常會飄落下鵝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輕盈的從窗前飛舞而下。
雪花落急的時候,每片每片便會銜接起來,甚至重疊起來,密密實實的從窗前落下。此刻,你的眼前便成了一片銀色的世界。
每當天空落雪的時候,好喜歡欣賞這一窗飄舞的極緻,也很喜歡那一刻時光的安靜。
有時我會想: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時,是不是會将世間的雜音吸附囊裹在其中,不然為什麼飄雪的時候,這世間會變得分外的清幽?
雪落無聲,所以那些個落雪的日子,喜歡的不止是雪花飛舞,還有那一刻世間的靜谧與純潔。
那些個冬日,常有雪花會在午夜時分飄落在窗外。若是你那夜正好從夢中醒來,你會驚訝于窗外那些在天地間起舞的暗夜精靈,舞姿曼妙的,如同驚鴻一瞥。路燈昏黃,點點閃爍在近處、遠處,恰是漫天雪花裡的一點陪襯。
午夜飄雪,層層疊疊累積在記憶中,經年過去,仍讓人欲罷不能。
如今回到家鄉的我,才知道家鄉的冬季也幾乎沒有了雪落的影子。
陽光明媚的冬季裡,愈來愈發覺我的想念不止于曾經雪舞的美麗、雪落的靜谧,還有那無數個家人圍爐而坐的冬夜。那一爐紅彤彤、暖融融的煤火,如同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一樣,是留在記憶中的,關于家鄉雪夜最美的記憶。
曾經讀過朱自清的«冬天»,文中所描寫的冬夜裡,古老的房子、昏暗的“洋燈”,烏黑的鍋爐,父子四人圍坐在一起就着氤氲的熱氣吃着白水煮豆腐的情景,之于我,不止是一種天倫之樂,還有一種詩化的溫柔和久遠的熟悉。
從前的北方家庭,冬季屋内主要是靠一爐煤火來升溫。這爐煤火不僅僅是取暖,還可以用來做飯燒水。因了這爐煤火,熱流便會在屋裡滾動、驅走寒潮,給冰天雪地的冬季帶來暖意。到了晚上,用完晚餐的家人便會圍爐而坐,聽憑呼嘯的北方吹打着窗棂,在一爐暖意中,或閑談、或看書、或打盹;有時父母也會在爐子上烤一些紅薯片、饅頭片,那些烤熟後黃燦燦、香噴噴的食物,便成了我們兒時萦繞在味蕾間,留存在記憶中最難忘的美味。
那些個物質匮乏的日子裡,并不曾缺少愛與溫暖。
暖冬的季節裡,或許漫天的雪,更多的是飄落在了記憶裡的天空中,但昔日的時空裡,曾經擁有的那些關于雪的回憶,無論何時想起,我心中總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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