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角色?

昨天和朋友談孩子教育,我想起一件往事。

1988年底,我那時剛剛參加工作不久。

因為所在的工程隊技術力量不夠,所以領導沒有安排師傅帶我,直接給了我一套圖紙,我就負責株洲市司法局辦公大樓工程的施工管理。

當一層的大梁開始搭梁底支架時,發現出了問題,原來預留的鋼筋位置留高了10厘米,這算是工程事故。

那是早上,我發現後馬上給隊長打電話彙報,他和書記答應馬上來現場處理。

書記開一輛三輪摩托,所以先到。

沒有想到的是,書記見到我開口就是一頓批評,甚至說“你還是一個大學生”,我當時就和他吵了起來,直到其他同事勸開。

過了一會,隊長來了,聽我再次彙報以後說:“你不是和陶總很熟嗎?你打電話請他過來幫忙解決嘛”,然後他自己去現場查看。

陶總是我們公司的總工程師,我打電話向他彙報并請他幫助解決。

他恰好在辦公司,接到我的電話答應馬上過來。

我站在工地門口等他,沒有多久他就騎着自行車來了。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他看到我就嚷嚷:“怎麼!搞錯了?錯得好!年輕人就是要犯錯誤,不犯錯誤就不會成長。”

他支好自行車,回過頭要我把圖紙拿給他,然後又笑着說:“别故意犯錯啊!”

他看完圖紙又要我帶他去現場,轉了一圈回到我的辦公室,要我給他空白的技術核定單。

他在技術核定單上一陣寫寫畫畫,然後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我:“照我說的這樣做,出了問題我負責!”

我趕緊将這份技術核定單收好,安排工人按照陶總的意見施工。

陶總站起來擡手看了看表,對我說:“小潘啊,時間不早啦,你要請我吃中飯吧。”

我趕緊答:“那是應該的。”

陶總還沒來,書記就已經走了。于是我請隊長陪陶總先去旁邊的一個小飯店點菜,自己到工地又轉了一圈,叫上工地其他幾個管理人員一起去。

我們剛到,陶總說他已經點好菜了,他要了一罐可口可樂和一碗光頭米粉(沒有任何蓋碼)先吃了。

這時,菜開始陸續上,有水魚,豬腳,烤鴨,豬肚,都是當時的好菜。

結果陶總吃完米粉就站起來要走,說:“你們平常在工地辛苦啦!今天我請客,你們好好吃。”

他一面推開攔住他的我,一面說:“公司還有事,我回去要休息一下,你記得買單就行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留下面面相觑的我們。

隊長一面掏出煙來散給大家一面說:“陶總就是這樣的人,不用管他,我們趕快吃了回工地吧,把工程質量抓好就是對陶總最好的報答。”

我的表達能力不強,不能完整地表現出當時的場景,但我認為我寫出了當我犯了錯誤以後書記、隊長和陶總三個人不同的态度和做法給我帶來情緒上的不同,以及我做出對應的反應。

對于書記,我從開始的迫切需要幫助到憤怒,以至于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他争吵。

對于隊長,我在情緒還沒有完全調整好時聽他的話馬上給陶總打電話。

對于陶總,我從忐忑的狀态到完好的工作信心并立刻進入正常的工作狀态,繼續下面的工作,而且我一直記住了他說的話。

換一個場景,當我們的孩子犯了錯誤或者考試成績不理想,我們做家長的是要扮演哪一個角色呢?

書記?隊長?還是陶總?

如果此時要你回答,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會選擇陶總,但在實際生活中我們大多數都是“書記”這樣的角色。

為什麼會這樣?

書記是一個軍轉幹部,先在公司工會工作,後來才到我們這個隊,時間不長,因此對施工技術是門外漢。雖然平時為人其實也挺好的,但面對問題,他用的是講大道理的方式,結果就兩敗俱傷。

隊長是參加三線建設的老工程人員,從最簡單的泥瓦匠做起,積累了豐富的技術和管理經驗。遇到問題,他想到的是怎麼樣盡快解決而不是先找原因,讓我能夠接受。

陶總是文革前湖南大學的畢業生,之後一直在我們公司工作,紮實的理論功底和多年的實踐經驗成為我們公司的總工程師和我們當地工程界的大咖。遇到問題,他有信心,也有能力解決。

這樣看是不是很清楚,我們之所以在這裡選擇“陶總”這個角色而在生活中選擇“書記”這個角色是不是因為我們對孩子的教育不懂,沒有信心?

所以,要想教育好孩子,我們首先要懂得教育孩子的道理、方法。

這樣說似乎有點不符合現實,難道每個家長要先成為教育專家才能養育孩子嗎?

不是的,但是我們可以從懵懵懂懂做父母開始學習,不用學具體學科的教育方法但要學會一些基本的道理,并随着孩子的成長不斷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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