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當農工這些年（三十三）搞定房子

一路上宋軍開足馬力直奔宋玉梅房子所在的售樓部，所幸還沒有下班，詢問房源被工作人員告知：兩居室隻有四樓和五樓；一居室有二樓、三樓和五樓。

本着給老人買養老房，四樓和五樓不在考慮範圍，目标鎖定在一居室二樓。

随着工作人員看了戶型：進門是一間客廳，背景牆後面藏着衛生間和廚房，卧室在朝陽的一方。

“一居室有點小。”夢雲不滿意。

“沒有太多的挑選餘地，老人有個住的地方就好。”宋軍也不再考慮那麼多。

“怎麼辦？”夢雲猶豫不決。

“買上吧，老媽還能活幾年，享受一天是一天。”宋軍撓撓頭，“咱不和他們比。”

夢雲理解宋軍的意思，下決心似的對工作人員講：“把二樓給我們留下，明天上午過來交定金。”

夢雲和宋軍同時進城的機會不多，王老太感到有點突然：“你們兩個怎麼突然回來了？”

“準備給你買個養老房，過幾天他們都搬到樓上，你咋辦？”宋軍開門見山。

“我就住在這裡。”王老太嘴上剛強。

“你看朱老太跟着大兒子上樓了；你鄰居自己買了房子；江江媽媽輪流居住，你養這麼多兒子自己住在這裡？”宋軍語重心長。

“你們哪有錢？英子還在上大學！”這是王老太一貫的處事方式，不想給子女添麻煩。

“給你買房子，你點個頭，錢我來想辦法。”夢雲也不拖泥帶水。

“還不是貸高利貸，利息那麼高。”王老太這一代人計劃經濟，有多少錢辦多少事。

“别人願意給我放貸款，我就有能力還，貸款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确實是這樣，幾次倒騰房子就是這麼一路過來的。

“我兒子拿死工資沒有你掙得多，再貸款給我買房子我也過意不去。”王老太心裡明鏡似的，“我的那點工資都貼到那兩家，一點錢也拿不出。”

“不讓你花一分錢，這個房子失孝敬你的，即便将來不值一分錢我認，畢竟你幫我們帶那麼多年的娃。”夢雲心裡話就這樣，不幫我帶娃你住戈壁灘與我何幹？

“你們決定的事就買吧！”王老太松口了。

“給你買房，房本寫你的名字，房款我們出，裝修費我們也出，按你的要求裝修。”夢雲條理分明，“百年之後，房産是我們的。”

寫自己的名字住起來理直氣壯，王老太倍感欣慰：“等這個房子将來拆遷的錢還給你，房子還是我的。”

“怎麼着都行，前提你住得舒服就好。”宋軍給王老太吃了定心丸。

沒多久，宋玉梅買菜回來了，聽說宋軍給老媽買房，剛要發表意見立馬被宋軍擺手擋回去了。

其實，前面夢雲就在宋玉梅那個單元訂了二樓，當時覺得宋玉梅一個人，上下樓照顧老媽也方便。

當夢雲把買房這個事告訴王老太的時候，宋玉梅沒有弄清狀況插了一嘴：“買一套房，将來再換一套，房子賣給誰？”她想當然認為買房要用老媽的錢，也不想想老太太就那點工資養着一大家子，有什麼錢？

夢雲的暴脾氣一下子沖上腦門，一句話都不解釋，“嘭”的一聲摔門而去。

後來宋玉梅明白怎麼回事，自己和大哥家都買了房子，老媽怎麼安置是個大問題，這才有點着急給宋軍說了自己的顧慮。

“怎麼辦你知道，夢雲訂房子你插什麼嘴？”宋軍狠狠批評她一頓。

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給老媽買房子，夢雲惱火的是宋玉梅不出錢嘴上亂叭叭，現在隻能買一居室，心裡那個火“蹭蹭”往上竄。

為了英子，也為了宋軍，夢雲勉為其難答應過來買房。

李淑雲打麻将回來自然也不多說什麼，自己裝修房子還悄悄從婆婆這裡要走兩萬，一旦被夢雲發現婆婆這麼做，房子鐵定買不成。

夢雲緊接着給宋凱打電話說明買房子的事，宋凱自然開心。

既然三家都沒有意見，夢雲從包裡取出一萬元現金交給王老太：“這一萬放在你這裡，明天早上我過來，覺得合适我就用這一萬交定金，否則我拿着這點錢回分場該幹嘛幹嘛。”

王老太接過錢開口道：“等會讓玉梅做飯，你們吃完飯再走。”

“不在這吃飯，我們回房子去。”宋軍接上話茬，其實，除了冬休回來長住，平時樓房上沒有開火。

他們兩個在街上吃了便飯，宋軍要了一份拌面，而夢雲則喜歡湯餃。

難得回來休息，上來的時候提兩桶泡面，洗澡、開洗衣機，宋軍躺下悠閑自在看電視，夢雲找一本小說犒勞自己。

23點時，宋軍和夢雲準備睡覺時，王老太把電話打過來：“我給宋凱說了你們買房子的事”，他也高興，不過他幫我分析一下：“你都這麼大歲數房子什麼時候拆遷不一定，即便拆遷夠不夠還二哥家的錢，要是你上南山，平房和樓房都是你的名字，我不争，你還有兩個子女，會很麻煩。”

“你怎麼考慮的？”宋軍落實一下。

“房子是你們的，我住就好，等我百年之後，房子你們拿走。”王老太十分笃定。

“這樣也好，免得會有很多麻煩。你名下的平房和存款，你願意給誰我不管，樓房是我們的就行。”夢雲也表态。

這樣的結果是夢雲和宋軍希望的，老媽有房子住就好。

第二天早上，宋軍和夢雲在門口吃過早點，宋軍趕回分場，夢雲直接去王老太那裡拿1萬元交定金——到銀行把定金打到指定的賬戶，再把回執交給售樓部。

夢雲從銀行回來找王老太帶着身份證去售樓部簽字，王老太正給她的老姐妹炫耀買房子的事：“我說不買，老二媳婦非要買，她就這性格說一不二。”

王老太意識到夢雲站在身邊時趕忙解釋：“不給你們說了，老二媳婦讓我去售樓部簽字。”匆忙挂斷了電話。

夢雲喝杯水，便和王老太一同出門。

人逢喜事精神爽，八十歲的王老太背着雙手雄赳赳氣昂昂走在前面，夢雲撇撇嘴跟在後面。

老太太直奔售樓處，感情頭一天就來過這裡了。

王老太坐在椅子上，仿佛回到年輕時的工作狀态，拿起筆順着工作人員的指點準備寫自己的名字，可是筆在手裡亂抖：“寫不上了，你替我簽，我按手印。”

辦完手續，王老太在夢雲的陪伴下進房子看看，王老太挺滿足：“房子不算小，夠住了。”

“我回去湊夠房款，秋收結束就回來裝修，過完春節就能住進來。”王老太聽夢雲這麼說，心裡樂開花，“這輩子總算要住新房子了，剛到新疆住地窩子，在山區工作住地窩子，回到城上還是住土坯房。”

開開心心回到家，王老太還沉浸在買新房的喜悅中，夢雲愁着怎麼搞到房子餘款，沒想到李淑雲突然來一句：“我兒子說，現在地值錢了。”

夢雲什麼都明白了，這兩年分場的土地可以流轉了，租金也不多：“他們流轉的是自己名下的土地，我用自己承包的土地給你挂個名而已，性質根本不一樣。”一句話給李淑雲堵得死死的。

當初有約定，土地不值錢時躲得遠遠的，現在開始掙錢你也想分一杯羹，哪有這麼好的事！

究其原因李淑雲這麼多年省吃儉用才買了這個房子，而夢雲比自己買的房子早，這又要給老婆婆買房，自己的女兒還在外地上大學，底氣肯定是土地給的。

義務工夢雲幹兩份，工會發的福利李淑雲那一份一直給她帶回來，還想幹什麼？甘蔗哪有兩頭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