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

即便陰雨綿綿,時不時還下點大雨,但氣溫着實上來了。濕地公園,顧名思義,濕漉漉的。湖光山色,山色好像沒有,湖光卻無處不在。畢竟比威尼斯水城還多水,一眼望去,無不是水。說是夢裡水鄉,名副其實。有時說某個小姑娘水靈靈的,或許有誇張之嫌,但說這個濕地公園,來過的人都會認同的。

柳樹發芽了,抽出了新枝,變化可謂“翻天覆地”。冬天的時候,它的葉子枯萎了,北風一吹,或者一場大雪,紛紛落下,隻剩下光秃秃的枝條。我以為這樹死了。但是,春風一吹,春風楊柳萬千條,綠意盎然,又生機勃勃地活過來了。或許隻是冬眠吧?亦或是在嚴酷的冬日積攢能量,隻是“假死”,在來年再煥發青春,再舒展剛強的靈魂。碧玉妝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縧,很形象的。應該是描述柳樹這個時候最好的詩了。當然,還有“拂堤楊柳醉春煙”或“吹面不寒楊柳風”或“無情最是台城柳”也不錯。因為下雨,早上霧霭沉沉,頗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味道。柳跟“留”諧音,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大概是贈一枝新柳枝吧?離開邵東,也是依依不舍,夢裡都是邵東的同事,朋友,不舍之情,傷感之情溢于“夢”表。我是很容易傷感的,從邵陽到邵東,從邵東到靈官殿、佘田橋,再到五金城,一路傷感到頭。雖然呆在一個地方,不情不願,也不見得有多愉悅,或者說有多留戀的理由,卻總是在離開的時候無端的憂傷。勸君更盡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濕地公園也有一座風雨橋。為什麼單要說說這風雨橋呢?黑褐色的橋,大約五十米,純木質的,其貌不揚,沒有特别的地方。卻勾起許多年前的回憶。2000年的時候,我們到通道旅遊。曆史上,通道縣為楚越分界的走廊地帶,素有“南楚極地”及“百越襟喉”之稱。我們除了漂流之外,還到了一個侗族居住的村子。一進村就是一腳踩進古老的風雨橋。也是黑褐色的木質結構的橋,隻是長些,寬些。村民房子依山旁水,像魚鱗一樣層層疊疊的在山坡上展開,青瓦木牆,炊煙袅袅,甯靜祥和,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我們吃飯就在橋上,擺一長長的桌子,各家端出好吃的拿手的菜來,很是熱情,很是熱鬧,站着吃飯,喝酒……臨走時,忽然看到一模樣俊俏的少女,倚在門框前,怔怔地看着旅客,目送這些異鄉人遠去。她未着小數民族豔麗的服裝,或許是這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漢人吧?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一看到風雨橋,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倚門而立的人來……

《早春二月》,以前看過這個電影。具體内容不記得了,但比較冷,主人公在脖子上圍圍巾的場景仍然有印象。紅色或白色,一團火,或一圈花,頗為耀眼。早春二月,在濕地公園,杏花,李花,櫻花,迎春花次第開放。春寒料峭,它們也要接受風吹雨打的考驗。還有水面上綠油油的浮萍,密密匝匝,層層疊疊,厚實,碧綠。據說浮萍是無根的,所以會随波逐流,“四海為家”。人們有時候也是“浮萍”模樣,比如說到城市打工,或者城市有房,但尚未融入到城市去,總是在城市與鄉村之間“遊蕩”,“身在曹營心在漢”。像山三,内心糾結,亦無處可去。前天,一個邵東朋友打電話來,說你長沙有麼子好玩的呢?我回複說,好玩或不好玩,都得要“玩”,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心安處是故鄉,心不安也是無可奈何,也是故鄉哦[呲牙][呲牙]找不到桃花源,亦或是找到了,過了三五日,亦是上竄下跳,呆不久的。最好的辦法是熱愛生活,像羅曼.羅蘭所說,世界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況且大多數人并非真正認清真相,依然抱有幻想,更應該熱愛生活了。

公園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雕塑,因為是外行,也沒看出什麼藝術性來。那天,在天鵝湖,有一個老紅色的肥大的女性雕塑,屁股、乳房之大,之誇張,讓人啞然失笑。一屁股坐三省呢!立馬想起莫言的小說《豐乳肥臀》來。也沒看出幹嘛要弄成這個樣子。

春天,尤其是早春,我以為最大的特點是“舒展開來”,鳥兒的叫聲,花卉的色彩,楊柳的碧綠,這些湖水的敞開懷抱,青草的郁郁蔥蔥,等等之類,經過一冬的寒冷,或許迫不及待地沖出季節的牢籠,釋放出誘人的氣息,想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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