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東西還是不要的好

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近兩年，孩兒爸的牙隐隐作疼，偶爾會疼得厲害一些。前兩年陪他去檢查牙齒，醫生指着影像圖說：“一般的牙齒是豎着長的，而你的智齒卻在橫着長，智齒的齒面頂在了這顆牙的側面，它和智齒齒面的間隙不易清理，藏污納垢，久而久之成了蛀牙，快蛀到神經了。建議你拔掉智齒後再補這顆牙。”那時的他一想到拔牙，心底害怕極了，想着隻是偶爾疼還可以忍受，暫時不管它，注意加強口腔衛生，說不定會好轉。

就這樣拖到了現在，他的那顆牙疼得越來越厲害，疼痛的程度已經影響了他正常的工作，達到夜不能寐的地步，須含着一口冷水才能勉強入睡，迫不得已隻好下定決心找醫生拔掉智齒，補那顆被蛀的牙。

雖然是迫不得已，但他内心還是不願意去醫院的。還沒出門，他就開始想方設法拖延：一會兒要洗個頭，一會兒要刮刮胡子，好不容易關上門，說手機忘拿，拿上手機又忘記拿車鑰匙......

各種“神操作”狀況百出後，終于來到了拔牙的診室。他忐忑不安地推開門，醫生已經在裡面等了。醫生二十幾歲的模樣，謙和有禮地指引他走到治療椅前，作為家屬的我被要求在外等候。我正準備離開診室時，聽見手機“叮——”的一聲，是信息提示音，我沒顧上查看，回頭看見他緊張的眼神望着我，我沖他點點頭示意放輕松不要害怕，看着他硬着頭皮躺在治療椅上眉頭緊鎖，我還是拉下老臉對醫生說：“醫生，他怕疼，麻煩您多照顧。”醫生溫和地對他說：“别害怕，會注射适量麻藥，輕微的疼放心吧。”

一個多小時後，他如釋重負地從診室出來，告訴我注射麻藥時疼了一兩秒，之後就不疼了。醫生摘了口罩向我們走過來，說道：“拔牙和補牙今天沒辦法一起做，這次先把智齒拔了，随後還要分兩次複查處理創口；那顆需要補的牙，如今蛀得比當初更厲害了，等智齒拔完以後看情況，實在不行也就隻能拔了。

他這次沒有再說等一等之類的話，想着如果幾年前早早地拔了智齒，那顆被蛀的牙會比現在的狀況好很多。那顆橫着長的智齒，沒有咀嚼的功能，還連累了原本好端端的牙齒，真是個“壞東西”，應該早早地除之而後快。一想到這些，孩兒爸突發感慨道：“壞東西還是不要的好。”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然而，每個人對疼痛的忍耐力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會在疼痛之初就把“壞東西”果斷去除掉，永絕後患；而另一些人在經年累月與疼痛的相伴中逐漸麻木，須是悲痛欲絕陷入絕境方能醒悟。

孩兒爸的牙，終于告一段落。我回到家想起有信息未查看，匆匆拿出手機，一看是好友茜發來的照片，那是一張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照片，觸目驚心，讓人心痛不已！她在下面補充了一行文字：受夠了，這樣的婚姻早該結束！那一刻，我真心為她高興，遲來的決定讓她苦苦煎熬了十幾年。我用文字回複：壞東西還是不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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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暴（圖片來自網絡，侵删）

茜是一位精明能幹的女人，身材嬌小頭腦靈活，大學畢業就選擇了電子商務創業，那時的她善于捕捉前沿的商業信息猶如一位弄潮兒，當大批畢業生還茫然不知所措時，她已經賺到了屬于她的人生第一桶金。

後來茜意外懷孕，倉促結婚，順利生子，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家庭主婦，日日茶米油鹽，相夫教子。其間，我們一直有聯系，由于家暴，她一度抑郁。由于沒有獨立的經濟能力，她為了孩子一直忍耐至今。我幾次三番鼓勵她一定要走出來工作，哪怕錢再少也是生存的底氣。我也希望她能下定決心離婚，盡快遠離讓她喘不上氣的那片小天地。

茜心心念念着不要影響孩子，可是父母當着孩子的面大打出手，搞得家中一片狼藉，家庭氛圍悲傷壓抑，這對孩子的傷害比父母離婚這件事本身的傷害更大！那是多麼殘忍的畫面，它會讓孩子心如刀割，幼小的心靈經受着“淩遲之刑”，該有多疼啊！兒童成長期的陰影會伴他一生，也許他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面對陰影，也許一輩子也走不出這片陰影。

茜總說，忍忍就好了，平時他全國各地跑業務，兩人很少碰面，這次不愉快過去以後，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茜還故作輕松地說，小别勝新歡嘛，不常見面難得在一起，沖突會越來越少的，一切都會好轉的。

然而，現實的情況不如茜所預料的那樣有好轉。疫情後經濟不景氣，他的業務量大幅度縮水，往外跑的次數減少，在家呆的時間變多。他是家庭的經濟源頭，理所當然地斜躺在沙發上指責茜，細數這位家庭主婦“太沒用”：明亮的地闆上有頭發絲，是茜沒擦幹淨；電視屏幕上有兩個指紋，是茜衛生打掃不仔細；衛生間的洗漱日用品的擺放很影響他的心情，是茜沒有審美情趣；家裡的三餐飯菜花樣多，好吃的就那兩樣，茜的烹饪水平太差；孩子的成績總停留在班級前五，不想争第一的都不是好士兵，茜對孩子的教育太不用心……茜墜入了無盡的深淵裡，承受着枕邊人的指責卻不敢頂撞，生怕哪一句話說重了，孩子又要親眼見證那不忍直視的一幕。

茜還說，孩子小時候看見動手的畫面會害怕，不住地尖叫和哭鬧，驚恐地胡亂揮動兩隻小手，淚流滿面地哭喊着“不要啊，爸爸不要啊”之類的詞。而如今，孩子初二了，他面對這樣的畫面，選擇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已經看不見孩子的表情，也聽不見他的聲音，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孩子如今1米7的個子已高過茜一個頭，偶爾茜多說幾句，孩子很不耐煩，情緒上來亂扔東西，情緒不受控制時會把茜推倒在沙發上，等孩子反應過來自己無意間推倒了茜，臉上會露出痛苦的表情，狠狠地抽自己兩個大嘴巴，然後母子二人抱頭哭作一團。

剛剛茜收到我的信息後回過來一條語音，如釋重負地說：是啊，壞東西還是不要的好。終于決定擺脫這段束縛了她十幾年的婚姻，我沒問是什麼給了她決絕的勇氣，想必真相過于殘忍，不願她去撕開尚未愈合的傷口。

他，就像那顆橫着長的智齒，應早早地拔之而後快；茜和孩子，猶如那顆被連累的蛀牙，原本好端端的生長在那裡，如今卻身心俱損。

在簡友的建議下，我對原文進行了細化修改，較之原文打通了兩件事之間的關聯，梳理了很多磕磕絆絆且不通順的語句。

原文已設為私密留作日後參照提醒自己寫作中的不足。簡友們對原文的點贊、評價均已保留，感謝大家的鼓勵！

在這裡希望看過原文的簡友能提供寶貴意見，你們是我前進的動力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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