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古城的青銅愛情之六

...

《生活在周成王那些年的情事》

十一

一個陰沉濛雨的中午。周城宮殿群内窄巷，一輛牛車慢拉的牛車轎廂車，在幾個家丁的圍護下，慢慢的走動。

姬雲坐在轎廂内，傷感滄涼的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殿房一一閃過視野。

一個高台的閣樓上，成王站在窗側，無奈而又痛心的看着牛轎車從面前的巷路上駛過。

牛轎車駛過城門，過了吊橋。

一家白喪衣的出嫔隊從旁邊走過。使姬雲公主的出行更添凄涼不祥。

牛轎車向城外漸遠駛去。

十二

在野外的山道上，拉着姬雲公主的老牛轎車，緩慢的行進。背着行李的姜府管家和拎木棍的四個家丁在車後面随行。

忽然，從山道一側的樹林叢中，閃跳出十幾個山賊。這夥人身穿各種花哨的毛皮。個個人臉上抹塗着水溝裡抓上的黑污泥，手裡也拿着棍棒。

山賊們一下子圍住了牛車。

管家和家丁們吓了一跳。

車伕籲籲籲的叫着刹住了牛車。

管家：好漢，我們是路過，求你們發發善心，讓我們過去吧。

甲山賊；你們車上有拉着金銀财寶嗎？

管家：好漢，我們是接少夫人回家。隻有拿着幹糧。沒有值錢的玩意。

甲山賊：車裡坐的是誰？

管家：我們的少夫人？

甲山賊：少夫人多大年齡？

管家一愣，一轉想，說，七八十歲。

甲山賊逗笑了：咋還有七八十歲的少夫人。二狗，你去看一看。

二狗山賊，湊近車轎，掀開簾子往内一瞅。猛的退一步。象魔怔住了不言語。

甲山賊納悶了：二狗，到底是什麼人。

二狗忽然大笑不至，颠步走幾下，被腳下石頭絆，卟通躺地上了。

甲山賊更納悶了：到底咋回事？大黃，你去看一下。

大黃邊望倒地的二狗，更加莫明其妙了。走近車轎，掀簾往裡一瞧。

大黃也神經質的大笑起來。把周圍的人整得更糊塗了。

甲山賊：見鬼了，大黃，你到底看見了嘛東西。這麼神神叨叨。

大黃：我就說那有七八十歲的少夫人，是十七八歲的姑娘，又俊又水靈。

甲山賊大喊：我們青山寨，就缺女人和财寶。你們幾個，要是保護你們少夫人，那就全留在這裡，死在這裡，埋在這裡。如果留下少夫人，就馬上滾，逃個活命。

老管家：好漢，行行好。我們帶不回少夫人，咋給府裡的相爺交差呀。

甲山賊大喝一聲：兄弟上，幹死他們，一個不留。

老管家吓壞了：好漢，等一等！

老管家與一家丁一商量：咱們還是跑吧。少夫人也是寡婦，是相府的累贅。咱們還是保命要緊。

老管家：好漢，放我們走吧。少夫人留給你們了。

甲山賊大喝：趕快滾！

姬雲從轎中探出頭：管家，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呀。

老管家：少夫人，你自求多福吧。我們顧不得了。

管家和家丁們撒腳丫子跑遠了。

甲山賊：大黃二狗，趕上牛車，帶上美妞子，咱們回山寨。

乙山賊驚慌跑過來：大哥頭，不好啦，官兵殺過來了。趕緊跑。

甲山賊：咋回事，官兵咋這檔子來了。大夥們，咱們趕快撤。

大黃：頭，這妞子咋辦，帶不帶走。

甲山賊：你沒看見，這女人是官府人家的人，不敢要，趕緊逃咱們的命要緊。

一夥山賊，竟然扔下車轎和女人，鑽進路邊的樹叢中，不見影了。

十三

在鎬京以東和洛城周邊的區域，成周的東擴軍隊，正在與商王朝剩餘殘留小部落國進行殊血絞殺戰争。那時雙方的軍士裝備很是原始簡陋。士兵的防護盔甲，并非象現在電影中的滿城盡戴黃金甲，也不象電影中那種蔽天蓋日式的億箭亂射。那時的社會制造能力，非常低下。那能保證萬計或數十萬計的士兵都是金盔金甲。根本沒譜的事。除了少數帶兵官士有少量的盔甲穿，百分之九十的兵士都連麻質衣服都縫縫補補。大都是用幹硬曽皮作些簡單的防護。而所擁有的箭矢，除少量弓箭手很少量的有，除少數土兵有銅制的刀劍叉戟。大多是棍子和帶骨刺尖的梭标。所以，相互撕殺，除了三四十米的箭射距和抛石砸距，基本上都是棍棒亂捶和徒手撕扯，在商周秦年代的戰場，雙方都屬于奴隸制社會的低端徒手博殺。可以想象，那時的戰場景象，就是灰舊乎乎的雙方戰員之間的野蠻生死的搏殺。

這一日所說的戰争，是周文王所賜的何姓部落頭領，何父将軍帶領的近萬人，與某小國部落的一個慘烈戰鬥撕殺。在經過三四天的噩戰，何父的軍隊在兩三千傷亡中慘勝對方。何部終于攻下了一個東疆的衛國之城。

暮後，夕陽将滿城的屍血，染得觸目驚心的墨紅。何父大将迫不及待的走出軍帳，一一走過滿地的兵屍，和泥濘的屍血，以及還未咽氣的嗷嗷哀叫的傷兵。他想巡視一下這幾天頑強抵抗的敵方，到底是一個怎麼難啃的骨頭。

何在向前行走時，衛兵二十幾人在護衛，接理說，圍護得鐵桶一般，不應出什麼疵漏。

然而，在何父巡視小隊伍剛剛走過一個塄坎的一堆屍體後。他剛走過七八步，他的衛兵們全部望向前面的景狀時。從他的身後，一個假死的敵方強悍士兵，忽然爬起身，将一杆骨刺削尖的标槍，猛然投射出去。标槍如利箭橫飛過去，從衛兵群的縫隙中穿過。卟的一聲，标槍紮在何父大将的後脖上脊處。何父先是一怔愣，然後疼得嗷嗷直叫。随之，傾倒在身旁的衛兵身上，便全身篩糠似的抽畜抖顫。

衛兵們迅速返身，将偷襲敵兵亂刀砍死。然，等衛兵們将何父擱平地上時，人己經昏迷不醒。

等衛兵們将何父擡進一座民院屋子時，何己咽氣。

就這樣一場本應絕勝的戰鬥，因主将戰死而成敗局。

十四

何父的靈樞，經過近三天三夜的的馬車長途拉運，從成周洛城的戰場，回到了鎬宗西北向的西岐老周城旁邊何家莊的何府大堂中。

何家的兒子，何小子，今年一十九歲。

這小子是何家的二兒子。但大兒子前年跟随老爸何父出征東域時，不慎騎馬不穩，栽進路中的一懸崖，摔沒命了。讓何父痛不欲生好長時間。現今兒，何家的大柱子何老爺戰死了，這對整個何府來說，是近毀滅性的打擊。

何小子，這男娃，長相不随他爹的五大三粗，寬臉絡腮大胡子。而是随他娘，俊眉俊眼，細細瘦瘦高高個子的，一個油頭粉面的闊少公子。好歹這小子，雖油腔滑調，機靈鬼精，但不象其它大戶人家的兒子吃喝嫖賭無惡不作。這小子還算中規中矩，平時惹些揣人家門闆子點火人家柴垛子拽扯人家姑娘的發辮子和扔瓦片打人家馬屁子的淘氣事。這也是一個男娃子成長期頑皮的慣常事。

如果現在大将何老爺不出事，估摸何小子何少爺還能在老爹的庇護下，安安生生過活好些年。但好運氣嘎然而止，何老爺突然戰死了，何家的大柱子一斷，何府即塌，目前隻有他這一個小柱子硬直身子，扛撐起即将傾倒的何府基業。在古代的社會激烈動蕩期，人們獲得維持生計的物業極其艱難，如若有一個好些家基的人家出現危機欲傾，就象一個病了即倒的老牛，會惹招來無數的餓狼饑豹蜂擁圍至，等待時機，一撲而上，來分搶這份财産。故而，在這關健時刻，必須出現另一個強硬的家人，在強撐起這份家業。

大前天，獲得何老爺死訊噩耗的老管家何瘸子，把何小子叫到祭祖廳堂，向他語重心長鄭重其事，數說了何家面臨的生死決擇，希望他振作起來，挺身而出，盡可能的接替何老爺與前幾輩老祖爺，為大周江山東征西戰，烽火連天而獲得的将軍封侯封疆的地位。

今天，何小子眼睜睜看見曾經大步流星大聲訓教雷厲風行的老爹，竟然死挺挺的被人擡進廳堂，入斂進棺，奠堂陳設。他着實吓的不輕，渾身發冷，頓感殘酷的現實己降落在他頭上，天塌下來了，他不願頂也得硬着頭皮頂起來。否則，他可能會淪落成家破人散的乞丐或某家貴族的奴隸苦役。

十五

在何父靈堂上，父的老部下前來祭拜。

祭拜畢，十幾個主要部将坐在靈堂的椅子上，為何主将守靈。

在老管家何瘸子的暗示下，讓何小子抓住時機，給衆部下發話，表明立場。

何小子打輯說：各位部将叔叔們，今此前來，為家父祭靈，實乃感激！

我是何家大公子！感謝大家不辭辛苦，遠途跋涉，前來為家父祭靈。做為家父的繼承人，在此向叔叔們表示衷心的感謝！，各位叔叔是與家父，西征東戰，出生入死的過命兄弟，為大周王朝江山立下了大功。我何小子萬分的崇敬。今天，依大周王朝律例，我将正式繼承家父的主将帥位，重新舉起大周王朝的何部帥旗，執掌帥印，發号施令，繼續為大周王朝開疆擴土，攻城掠池。希望衆位叔叔以如繼往，如遵從家父一樣，攜助後輩我的主政帥位，服從帥部指揮，全力以赴，沖鋒陷陣，齊心協力為大周王朝創建霸業！

甲将：遵從少将指令！

乙将：聽從少将指揮！

丙将：跟着少将打天下！

衆将領一一表忠心亮态度。

仆人急急跑進來，報道：少主，周丞相駕到，在府門外。

何小子和衆将們吃了一驚。

何小子：周丞相能來祭父，實是莫大榮幸。大家快快起身，與本帥主一同前往，去迎接周丞相大駕光臨！

府門外，何少帥與衆将頃頌躬身列隊，迎請一一一

周丞相從車驕中下來。

何少帥：恭迎周丞相，一路風塵，不辭辛勞，前來本府，榮幸之至，蓬壁生輝。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周公姬旦丞相：你父何将軍，大周王朝棟梁之臣，功高甚偉。今之不幸臨難，實在可惜。大周成王，遣我來緻哀奠吊。

何少帥：蒙王恩典，王恩浩蕩。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何府祭吊廳堂，兩仆人擡一黑字大匾，上韋《功臣千秋》四字。

周丞相：此匾四字，乃是大周成王親手所寫。實為罕見。以示何臣忠于大周，功高績偉。萬望珍惜！

何少帥：受主隆恩，誠惶誠恐！為大周盡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萬分惑激，百世謹記！

周丞相手拿诏書：大王诏旨，下臣們接旨！

一群臣紛紛下跪俯首。

群臣們齊喝：臣下接旨，福恩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丞相展開诏旨，鄭重其事的讀道：大周王宮授旨，今委任何府何公子繼任其父大将之職。望忠心耿耿，盡心盡職。欽此！

何小子與群臣們和聲：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丞相：何少将軍父喪禮畢，謹當啟程，赴戰區任職！下個月，是周武王四月丙戌祀祠日，着令前來鎬京王殿，承受大周成王賜恩觐見！

何小子感激得淚雨涕下，說道：大王大恩大德，何府受之有愧！齊天鴻福，何府刻骨銘心！微臣待父喪禮畢，即刻赴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