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不再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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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文

似乎在自己歌舞升平的文字裡也可以随字起舞……一地雞毛便在文字的掩蓋裡，有了詩和遠方的意境，這也許是文字粉飾的魅力吧——題記

去年孩子考上了大學，從孩子小學三年級我出去從事兼職工作。小學開始到三年級裡我和孩子同學的幾個媽媽去家附近的茶葉市場幹茶葉挑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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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人結婚時，婆母已75歲（他上面有7個姐姐，還有一個小我1歲患唐氏綜合征的弟弟，已經72歲嗜酒嗜煙的的父親身體不好），年歲已高，給我看不了孩子。我是家中老大，母親倒是年輕，隻是除了二妹外3個妹妹都上學，家裡還有7畝多地，父親雖然一生在農村，卻不怎麼懂莊稼的耕種收成，母親是離不開家的。于是在生孩子時便辭了職（單位附近正好大修路，離家也遠）。

剛辭職不久，那人也從合夥裡出來，都呆在家裡的兩人決定自己幹。

那是個炎熱的夏天，我給他找了一頂帽子，帶上我給他煮得綠豆湯，他騎着自行車去跑成立公司的手續——為了省錢，他事事親為。我把準備生孩子的錢悉數拿出來（還有不到2個月的預産期），那人說公司一成立，就有一兩萬的項目回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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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小院

我倆用結婚收的份子錢買了一台組裝的台式電腦，從客戶那裡拿來他們退下的一台針式打印機，大約二十幾天手續手續辦齊，5月份執照一切辦好。

我母親提前來十幾天，給了一些錢，婆母提前八九天來，一個飯後，她拿出一個布卷打開說:你如果沒錢，我就給你；如果有錢，我就拿回去。我收拾起碗筷，沒有做聲，她說完又把布卷疊好，放到睡覺的卧室裡，她頭睡得那一方地闆上她從家帶來的布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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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比預産期晚了7天出生（在家破了羊水 不開宮縫，實行了剖宮産），第一筆一兩萬的款子比孩子出生早3天到賬——如果按預産期的話生孩子錢還沒賬，我感歎孩子真是好孩子，準備好了錢他再來，沒難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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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剖宮産的第二天，婆母想讓那人帶他去眼科醫院看眼，她說隻在這裡檢查，那人說孩子和大人正需要人，等出了院再去眼科醫院看看。

也許那人一直疲于醫院的照顧:在家做好飯，再從家騎自行車送飯，晚上還要給孩子加奶粉，給我翻身。我出院後疲于幹活賺錢:我剖宮産，加上我術後和哺乳期的營養都是不小的開支；還有他關于月子裡我的飲食和婆母觀念的巨大化差異:婆母意思是多吃雞蛋喝筷子不倒（稠稠的小米粥），那人卻堅持鲫魚湯，豬蹄子湯……。

那人一直疲于幹活賺錢，總覺得母親也不是住一天兩天，就一直沒認真地抽出空帶老人去眼科醫院做檢查……

在那人的疲憊裡，在婆母回家前的一天裡，生活裡似乎揚起了他娘倆的一地雞毛……一邊是婆母的絮絮叨叨（我能偶爾聽懂她氣憤的話，我兩家相距一千多裡，她方言太多，那時我聽不不大懂），一方是天黑透了，那人還在往家幹的公交車上……我小聲地給那人打了個電話，讓他給婆母買兩瓶眼藥水帶回家去。

氣憤的婆母讓我下樓錢買吃的（頭天剛出滿月），我也不知道婆母愛吃什麼，就買了些，後來才知道她除了豬肉其它肉不吃（我似乎買了些炸魚啊，熟牛肉啊，一個火腿，還有炸雞啊），我氣喘籲籲咬牙歇息了好幾次才爬上六樓（我家住6樓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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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家，就聽到孩子嗷嗷的哭聲……推開門看到婆母坐在沙發上，手足無措滿臉大汗第抱着孩子，見我進來說“也不知道這孩子咋那麼使勁嚎！？”，我放桌上東西，趕忙洗完手，接過嚎哭的孩子，懷抱着他去卧室裡，孩子吃着奶水很快安靜下來，耳後的長發因淚水濕濕得，我便在心裡禱告着:孩子爸爸你快到家吧……

回去幾天就是中秋節，婆母回去的頭天晚上，那人給我幾百塊錢讓我給婆母，那人說:你給母親吧，我給他，就像沒給一樣……

婆母急急地接過錢，放在她布包裡，我着實被她從我手裡很大勁地接過錢去吓了一跳……也許我剛成為媳婦才一年多，也許在娘家沒有遇到過這樣事情，我惶惶地失落地走回卧室裡，默默地躺在我孩子身邊……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那人不經意間談起，他說在我在醫院裡生孩子時，他對他母親說:孩子姥姥還拿出錢來，你當奶奶的你能不拿一分錢？你先把錢拿出來，你回家時我再給你。

我才恍然大悟我給婆母幾百塊錢的情景了（好像婆母給那人的比我給她的多），我真真不知道他娘倆的約定……那人的拿回去給她，意思是他回老家安電話時給她（那時候打電話都是打到鄰居家，婆母說去人家接電話不方便，不止一次讓那人給老家安個電話），而婆母認為是她照顧完月子回家時全給她……

也許生活的隔閡，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不同的理解而多起來……正像婆母氣急了說那人:你結婚後就變了個人！當時是一個春節，我聽到他兩人嗆嗆一陣後，婆母氣得硬邦邦地甩給那人這麼一句話（正巧我剛進門婆母看到我……）。我依在門框上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好……想到:結婚後那人變啥樣了？！好了？還是壞了？！我是從怎麼洗臉要把袖子挽起來教那人的（他洗完臉，袖子也濕了，我特震驚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竟這般洗臉……）。

後來孩子過一歲生日婆母來濟，正好是暑假，帶來一個外甥和一個外甥女。天氣炎熱，那人疲于幹活掙錢，不怎麼會做飯的我，揮舞大刀人生第一次剁雞，刀都剁卷邊了，連雞骨頭剁了個稀巴爛……“肉裡吃起來咋有骨頭渣”（吃飯時那人說）。

那時候房貸，養公司的高額費用全是那人一人頂着，壓力大……錢上往往是拆東牆補西牆，空調也不怎麼舍得開……平常逢年過節給老人的開支也是從自己衣食裡省出來，即使這樣也往往陷入入不敷出裡……

也許過往，在生活的捉襟見肘裡過往着……孩子在如此的境遇裡也學會了節儉……

也許從讀書識字的時候，我便學會了用讀書和文字療愈内心的不快，似乎在自己歌舞升平的文字裡也可以随字起舞……生活的一地雞毛便在文字的掩蓋裡，有了詩和遠方的意境，這也許是文字粉飾的魅力吧（常常想起初中班主任語文王老師談寫作的一句話:藝術來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往昔不再來，願未來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