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再也不見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公園有一片蓮塘,碧荷連天,一朵朵荷花盛開在湖面上,嬌俏豔麗,随風輕揚,“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由想起這句詩詞,章漢己工作三十餘載,此刻望着這荷花想起了讀書時的青蔥歲月,有些感慨。一旁的小女友,清純可愛,拿着手機對着這片美景拍個不停。如果不是因為她,章漢是決計不會來這裡,一個大男人賞荷,這畫面想想就怪。
清伶梳着高馬尾,穿着一襲裸粉色長裙,吹過一陣風裙擺貼在小腿處,襯得那肌膚雪白,讓章漢心裡一陣悸動。章漢掏出手機,抓拍起來,熱戀中的女人有愛情的加持,除了美麗更增添了一抹嬌羞,格外動人。章漢将照拿給女友,隻見照片中的女人,美而不嬌,清新自然,那回眸一笑,甚是動人。清憐很滿意,望向男友眼中多了些許贊賞,将頭靠在他肩上,揚起手機拍了幾張合照,留下這幸福一刻。
公園一角圍繞小湖,三個面有動感單車,單車前端長長的水管從水底拱出來,倆人踩着單車,從水管處居然噴出了水花,宛如白色小花,在陽光下灼灼生輝。吸引來了很多人,這片小湖變得熱鬧起來,歡聲笑語,水花朵朵。
倆人不知道騎了多久,太陽光變得溫柔起來,倆人意猶未盡的離開了。肚子有些餓,倆人異口同聲,去吃火鍋吧!又因這默契相視一笑。
章漢今年快35歲了,算得上是“鑽石王老五”吧!他早幾年是真不急,事業處在高峰時期,戀愛不過是調味劑,其實若那些女孩肯等他穩定,他事業穩定了會結婚的。沒辦法,交往過幾個女孩,談了一、二年戀愛後,就變着法兒的催婚,自己那時候還想往上沖一沖,也沒精力想結婚的事,于是,幾段戀情都是不了了之。後來談戀愛前,他會先将想法說出來,可有些女孩卻無比自信,總覺得以自己的魅力,是可以讓你改變想法的。那些女孩是優秀,但自己是從貧苦的環境出來的,是發過誓的,一定要有錢,雖然很舍不得她們,但一想到小時候的遭遇,就還是堅定的選擇先賺錢,後成家。
現在事業有成,有房有車,可以騰出時間來戀愛了。這時候的章漢,目标明确,理智勝過感性。要找一個賢妻良母型、支持自己的事業、個性溫柔的女孩,以結婚為前提來戀愛,于是,在經過一年的觀察裡,章漢選擇了清憐。倆人是同一間公司,清憐是外省人,今年24歲,個性溫柔内斂,章漢喜歡她,追求了大概半年,倆人便确定了戀愛關系。
清憐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她大學畢業便來到了這座城市,這裡四季如春,道路兩旁的鮮花點綴着這座城市。清憐家境還不錯,家風也好,父母支持她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十分開明。但是清憐很低調,她極少對别人說起自己家,同事也以為她家境一般,便沒有過多的去問。
章漢充滿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談吐有緻,處世有道,雖然比清憐大了快十年,但相處下來後,清憐也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但是工作中的章漢,卻是詭谲複雜讓人難以猜測的。清憐向往擁有他對萬事的笃定,但又讨厭他的這些手段,怎麼說呢,沒有真誠。
熱戀會讓人沖昏頭腦,章漢在熱戀三個月後,便恢複了理性,但是清憐對于愛情,充滿憧憬和期待。章漢可以說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以前校園那段,更像是互相監督學習的盟友。
章漢還需要對外應酬,為了讓清憐放心,他晚上做什麼,或者是外出,都會給清憐發去信息,有時候是拍個照片,總之就是做到提前報備。清憐很安心,他的這份細心和體貼,讓清憐也覺得很有安全感,對他充滿信任。清憐身邊的閨蜜,也都談起了戀愛,有時候受到委屈就會向清憐傾訴,比如說男友去哪裡從不講,自己問還被他嗆。又或者,快過生日了,怎樣可以讓男朋友送自己想要的禮物?還有就是男友一點都不體貼,打遊戲打到忘記和自己的約會…在清憐這裡,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閨蜜那裡都是問題,這讓清憐陷入沉思。
章漢工作很忙,開始時,他總能抽空找到時間來陪她,也會将清憐帶到自己的圈子,清憐知道,他對這份感情對自己是重視的。清憐也努力地融入,相處還挺愉快的。那天晚上,章漢帶清憐去參加一個聚會,說是可以帶家屬的,清憐盛裝打扮一番,和章漢一同去了。男男女女一大桌子,吃得是農家菜,章漢殷勤地給他們倒酒,客氣地喊那幾個女人叫嫂子。清憐堆着笑,簡短地和她們寒暄着,等菜上桌,章漢在喝酒,和朋友打趣得同時,還不忘照顧清憐,給她夾菜,倒水,十分體貼。清憐不太插得進他們的話題,便吃着菜,合時宜地陪笑着,隻是聽着聽着,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左側的女生看年紀應該最多也才30,而對她殷勤備至的男人少說也有50,衆人起哄那男人,說他老當益壯,怎麼不将小三、小四帶出來?男人頗為得意,摸着那女人的頭,她們都拿不出手,還是老大懂事體貼,說完拿起一串鑰匙,你們看看,她的車技好得很,等下還要她開車載我回去。衆人大笑,給他将酒續上,既然有司機,那就敞開了喝吧!
清憐便明白了,那女人剛開始有些尴尬,很快便神色自如。清憐想到有多少家庭毀在這樣的女人手上,心裡對她多了恨意,但看到男人視她為玩物,又覺得她可悲。這一頓飯,吃得清憐五味雜陳,但臉上沒怎麼顯露出來,隻是對那女子客氣起來,等結束,一刻也不願再看她,心裡又覺得自己有些罪惡,居然跟小三一起吃飯,這樣的女人應該人人喊打才行啊。
回到家,清憐想了許多,這樣的事,他們視之正常,那在章漢心裡是否也認同這行為?就算他現在不認同,時間久了,他會不會被影響?他的工作應酬是免不了的,雖然他現在事事報備,那以後結婚後呢?清憐意識到,他的圈子和自己是不同的,那些人可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啊,可是他們私生活為什麼是這樣呢?是全部?還是少部份人這樣呢?如果不是章漢帶,她應該沒有辦法進入這樣的圈子,這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清憐思忖良久,決定開誠布公地和章漢談一談。
過了幾天,倆人一起約會在車上清憐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章漢不以為意,“我又不是那樣的人,你想多了。”
清憐說着自己的擔憂,說着以後,說着自己在感情中的底線。
章漢靜靜地聽着,“沒有發生的事就别想那麼多,我去哪裡都跟你報備,我要是想怎樣幹嘛跟你講,況且,我也想結婚了,想有個幸福的家,我不會那樣的了。”
他确實是這樣做的,做到了坦誠,自己如果再抓着這不放,好像就不對了吧,可是,心裡就是有隐隐的不安呢,卻又說不上來。他的工作性質如此,除非他離職,否則也不能改變什麼。
倆人一起去吃飯,一起看電影,氣氛拉滿,清憐又是可愛的小女人了。
清憐堅持婚前不同居,章漢便也同意了,倆人所住的地方,開車要約半小時,幾乎都是章漢過來找她。年尾了,章漢的應酬變得多起來,一個星期幾乎有四天是醉的,讓清憐擔憂起來,賺到錢了,身體跨了可怎麼辦啊!可是勸他,他也很無奈,這份工作如此,自己也不愛喝酒的。
隔了沒幾天,隔壁公司發生了一件事情,一個高管喝酒猝死,第二天才被保潔人員發現。炸開了鍋,清憐看到猝死高管的妻女,一身孝衣,跪在廠門口。那場景十分凄涼,留下柔弱的孤兒寡女,還有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讓他們如何生活啊!
清憐被恐懼籠罩,若那個跪在地上的女人是自己,那時要怎麼辦啊?又有些懊悔,為什麼要這樣烏鴉嘴,他身體那麼好,他有節制,一定不會這樣的。
在約會時,清憐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她對于錢沒有很高的欲望,想要的是攜手與他共度一生,生幾個孩子,等以後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就剩下他們倆老人,可以去旅遊或者做别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要有他在。章漢良久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摸着她的頭發,放心吧,以後我會少喝一點的,我有分寸,不會有事的。便抿着嘴,不再說話。
清憐滿肚子的話,便說不出來了。開始一段時間,章漢喝醉酒的次數有減少,清憐很開心,他聽進去了,真的有在為我們的未來做出改變。可是一段時間下來,醉的次數有減少,但喝酒的頻次根本沒少啊。而章漢也沒将猝死放在了心上,這樣的生活他己經習慣了。
倆人的關系出現了裂痕,清憐對這段感情越來越迷茫,看似體貼的章漢,他有着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便決定了不會因為清憐而去改變,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無條件支持他的女人,而不是要去改變他的人。清憐語氣激烈,有時候也會耍小性子,章漢剛開始會哄她,而工作忙碌起來的他面對清憐隻覺得心煩意亂,對清憐便淡了一些。但多年職場,章漢早就練出城府,心裡煩躁面上卻不顯露,而清憐俨然一副戀愛中女人的樣子,感性而又純潔,她喜歡袒誠,覺得遇到事了就應該說開,然後一起讨論一個方案來,章漢雖然知道她的個性,但有時候又讓章漢覺得沒眼色。
于是倆個人的關系便冷淡了下來。但是章漢還是像之前那樣每天早、晚信息,隻是見面次數減少了。臨近五一小長假,章漢要陪客戶去外地打高爾夫,據說還有老闆一起所以不方便攜帶家屬。清憐理解也沒什麼意見,她也是職場中人,老闆之命大過天她懂得。
章漢在第一天假期一早便出發了,下午時分到了,将那邊的茵茵綠草地拍照發了過來,然後打球中的視頻,清憐看着有氣質的男友,覺得自己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對章漢的不滿少了幾分。章漢晚餐時,趁上廁所的時間給清憐敲來視頻,借着酒意的章漢含情脈脈地看着清憐,清憐心裡如小鹿亂撞,甜蜜得很。倆人聊了足足有十五分鐘,後來不知道是誰出來找他,他才趕緊挂了電話。
清憐覺得很幸福,去泡了個澡,熱熱的水讓清憐的心也灼熱起來,身體躁動起來。舒舒服服泡完澡,回到床上便接到了章漢的視頻。他臉紅紅的,眼神熱熱的,看起來就是醉了八分的樣子。清憐有些不高興,問他你怎麼又喝這麼多?
章漢還是那樣笑着,不多,隻有五分而己,我現在喝到一半便去旁邊躺着休息。
清憐半信半疑,倆人繼續聊着,清憐忽然看到他身後一個凹凸有緻的身影,似乎是從門外進來,剛露出臉又馬上縮了回去。清憐心下一沉,冷聲問他“剛那個女人是誰?”
章漢回頭看,沒人啊。
清憐很确定剛才就沒看錯,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惱羞成怒,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剛才那女人到底是誰?最後清憐撂下狠話,不說清楚就分手。
似乎這句話踩到了章漢的底線,挑着眉一字一句問道,我确實不知道是誰,這就是我的解釋,信不信由你。還有不要動不動将分手挂在嘴邊,我最讨厭别人威脅我。
清憐剛才還雙眼含淚,覺得委屈極了,此刻被他這樣說,便愣在原地,心亂如麻。
最後倆人不歡而散,第二天一早醒來,沒有收到章漢的信息。清憐雙手抱頭眼淚奪眶而出,苦澀在心底蔓延,明明錯的人是他啊,他憑什麼還生上氣了。
這個假期清憐過得一點都不愉快,像丢了魂似的。
清憐有好幾次拿起手機,想給他發去信息,字打到一半又将這些全部删除。心裡憤然,我為什麼要先低頭。
在假期的最後一天,章漢發來信息,他回來了,約中午一起吃飯。清憐很想拒絕,但又狠不下心,最後還是答應了。坐在車上,章漢開着車,說着這幾天打球有多累,除了打球就是喝酒,那些人像瘋子一樣,一天還打兩場。清憐默默地聽着,不似往常那麼活潑,她總是覺得,眼前的章漢,似乎熟悉但又覺得陌生。
這件事,誰都沒再提起,不提并不代表清憐釋懷,這猶如一根刺,紮在她的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種了。
章漢還是一如既往地報備,清憐像是慢慢恢複了理性,她對這段感情有了更多的思考,意識到,也許他們是兩種人,有着不同的價值觀和道德觀,而他是很熟的男人,理性,他對自己的生活有着清晰的規劃。當漸漸意識到這些,清憐便對這段感情開始了徘徊,她的家境不錯,爸爸媽媽是高知雙薪,恩愛亦友,清憐渴望的是一段平等的感情,像父母這樣的,而并不想像籠中的百靈鳥,住着冷冰冰的别墅,卻缺少一起下廚的人。
在痛定思痛之後,清憐提出了分手,不傷心是假的,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清憐還是決然地提出了分手。意漢沒想到,眼中有震驚,但出于男人的自尊他依然維持着冷靜,詢問着清憐自己是哪裡沒做好,不要沖動等等。
清憐将心中的想法袒誠的說了出來,她并沒有責備誰,她隻是覺得雙方不合适。
章漢聽她冷靜地說着,聽得出來,這不是借口,全是她的心裡話,章漢望着這美麗的臉龐,清亮的眼神,他的胃開始痛起來,強忍壓下,同意了分手。
清憐下了車,站在窗外沖章漢甜甜一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章漢隻覺得想哭,他以為自己早己心硬如鐵,沒有誰可以傷到了他,但這一次,他真的很傷心,眼角滑過一滴淚,将車掉頭開走了,望這背道而馳的清憐,心裡說着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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