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腳下的柿子樹80

“你就剩你這張嘴了,”楊穎用食指點着崔立言的腦袋:“光說沒用,我不聽你怎麼說。我看你以後怎麼辦。是真心實意的給我辦事,當然,我還是那句話:虧不了你。還是給我這玩假招子,光說不練。我話先說在頭裡,”楊穎咳嗽了一聲,語氣低沉的繼續說:“交情是交情,買賣是買賣。咱們幹的事你也知道是見不得光的。你要是有歪心,想壞主意,玩黑吃黑那套。老崔呀,到時候你身上少了什麼零件可别怨我。你倒黴就倒黴在褲腰帶那塊兒了,要不給你絕了根兒?呵呵。”說到替崔立言絕根兒,楊穎自己先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崔立言的表情有點尴尬,陪着楊穎嘿嘿的笑了兩聲。邊笑邊說着“不能,不能”。但他此刻心中想的卻是:“我的表情讓她滿意了嗎?希望能騙過她。”

他的内心并不如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不知所措。甚至覺得楊穎有些可笑。她以為她很了解男人嗎?她以為對已婚男人的那些招數也對他有用嗎?其實哪個男人都不會覺得自己的風流是個醜事,相反會認為那是一種能力。隻有女人才把這當做一種不光彩。對了,還有那些假裝正經的男人。把女人摟在懷中,然後說:請相信我,我是認真的。這些東西崔立言都門清。不要說老婆已經跑了,就是老婆在的時候他都無所顧忌。

但是他絕不能表現的毫無在意。楊穎的神情已經嚴肅起來。她是在用領導的身份對他這個下屬訓話。嬉皮笑臉是對她的不重視,過于嚴肅又顯得刻意。而且楊穎還笑了,那麼他也隻好半笑半嚴肅的“嘿嘿”。順口搭音兒的說“不能不能”。

“對了,這還有封信呢,能給我念念。”錢被崔立言拿走後,桌上的那封信被楊穎再次注意到了。她用手戳了一下信封,對崔立言說。

崔立言正站在那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呢,楊穎這句話把他救了。他趕緊轉變态度,高聲應了一句:“得嘞!我看看寫的是什麼。”随即把信拿在手上,展開來看。

“信封裡的二百塊,”他高聲念着,剛念了這幾個字就被楊穎的話打斷了。

“往下念往下念,這段看過了!”楊穎有點不耐煩的說。她是個“嘎嘣麻利脆”的人,平時就反感崔立言的拖拉。現在聽他念個信也慢慢騰騰的,心裡一下子就起火了。“撿重點的念兩句,知道個大概意思就行了。又不是聖旨。”

“噢噢。”崔立言趕緊住了嘴。他捧着信紙眯起眼睛默默的看。看了兩眼後,皺起眉頭吸溜了一聲,好像在思索什麼。突然又眉頭舒展,重重點了一下頭。看樣子是找到了答案。嘿嘿的讪笑了兩聲,對着信紙搖了一下腦袋。

“你在這看小說呐?”楊穎看着他的樣子火更大了,心說這老家夥真能墨迹。“趕緊撿重點給我說說,撿重點!”

“嗨!”崔立言的嘴又裂開了,笑着說:“羅裡吧嗦的寫了一大堆,我也甭念了,省的領導心煩。就是說揪了門口這樹上的柿子,那二百塊錢是陪您的柿子錢。就這麼點事兒!搞得還挺神秘。要不說這幫……”

“得得得,閉嘴。”楊穎打斷了崔立言的話。她知道他的那張嘴扯起來沒完沒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不趕緊攔着點指不定扯到哪裡去了。見崔立言閉嘴後,她才繼續問:“我怎麼不記着誰揪柿子了?你記着嗎?再說柿子都揪了還特意來送錢,我聽着都新鮮。不會……”她沒繼續往下說,歪着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崔立言一眼。

崔立言一時沒反應過來。看楊穎表情嚴肅,他也收起笑容,皺起眉頭。“您的意思是?”他試探着問。

“廢物,”楊穎瞪了崔立言一眼。“咱們幹的是什麼買賣?掙了這麼多錢就沒有人眼紅?你知道誰在背後想捅你一刀?連這點警惕都沒有,你還想掙大錢?”

“對對,您說得對!”崔立言忙不叠的随聲附和,但又話音一轉的說:“可是看這信寫的又不太像。您還記着前倆月有一家子外地人路過嗎?”看楊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又趕緊補上一句:“就是夫妻倆帶個小女孩兒,那男的手欠揪了個青柿子。然後……”他沒在繼續往下說。因為然後的下面是楊穎吵了一架。誰知道他說了以後楊穎愛不愛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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