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命紅顔 || 人生若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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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殷郎初遇的那日,我正在觥籌交錯的宴席間彈着琵琶。設宴的是财大氣粗的張老爺,他挺着肥大的肚腩,在席間眉飛色舞地誇誇其談。在一陣猥瑣的笑聲中,張老爺不懷好意地走向我,問道:“姑娘彈的是什麼曲子?”

我怯生生地答道:“回老爺的話,這是《梅花三弄》。”

張老爺狡黠地眯起眼睛,對我說:“最後兩句,你再唱來聽聽。”

我舞動手指,掃過琴弦,唱道:“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張老爺嘿嘿道:“這麼銷魂,你給爺銷魂一個......”他說完,便将油膩的老臉湊了過來。

一陣羞辱感襲來,我本能地舉起琵琶擋住自己的臉。

張老爺被拒,丢了面子,于是撒起潑來,要當衆強行輕薄我。細弱的胳膊被他死死抓住,我使勁全身力氣也不得動彈,隻能大呼救命。

“一個青樓女子,還裝什麼裝?”張老爺厲聲喝道,撕扯着我的衣裙。席間一片嘩然。

正當這時,一道白衣身影從門外飛過來,一把香槟色的折扇閃電般在張老爺的肩上、手上和臂膀上敲打了幾下,他便痛得哇哇大叫,立刻撒手将我放了。

那白衣男子卻和顔悅色地鞠了一躬:“小生殷某,向張老爺行禮啦!”

張老爺拂了拂袖子,仰起頭怒道:“哪裡來的小子,竟敢壞我好事!”

白衣男子莞爾一笑:“小生并非要壞張老爺好事,隻是剛剛小生從栀子巷張府那邊經來,聽說張夫人正派家奴四處找您呢!”

張老爺雖然在外面跋扈,但在家裡卻是“妻管嚴”,如果被夫人知道自己又在逛青樓,回去少不了一通臭罵。一聽白衣男子這麼說,他也就順着台階下了,哼了一聲,朝我看了一眼,道:“老子要回去處理家事,懶得和一個青樓女子計較。”

我這才顧得上細瞧這位自稱“殷某”的救命恩人,隻見他生得濃眉大眼,皓齒明眸,英俊挺拔,像是練武之人,眉宇間藏着俠骨柔情。

當我羞澀地輕聲道謝時,他将自己的白色披風脫下來,披在我裸露的肩上,我這才留意到,剛剛張老爺行暴之時,撕壞了我的衣裳。

老鸨沒好氣地走過來,陰陽怪氣地數落我服侍不周,又埋怨殷公子壞了館裡的生意,直到殷公子從袖子裡掏出銀兩,老鸨才喜笑顔開地歡迎他,并把我和殷公子送到庭中的花園,又吩咐廚房在小亭子裡擺上酒菜。

那天是滿月,融融的月色如水一般。庭前的櫻花開得正盛,我披着殷郎的披風,貪婪地呼吸着他的氣息。酒過三巡,醉眼朦胧間,櫻花如飛雪般紛紛揚揚地飄着。在殷郎溫柔的目光裡,我仿佛看到了幸福的影子,甚至看到了此生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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