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研讀》37：秦紀（二）

《<資治通鑒>研讀》37：
秦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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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東渡

公元前220年，秦始皇巡視隴西、北地，一直到達雞頭山，返回時經過回中宮。秦始皇命人在渭南建造長信宮，竣工後改名為極廟。從極廟有道路通到骊山，又建成甘泉宮前殿，修築甬道連接鹹陽，經馳道通向全國各地。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向東巡視各郡縣，登上鄒城峄山，刻立石碑歌頌自己的功業。秦始皇召集魯國的儒生七十多人，來到泰山腳下，商議封禅的事情。儒生們都說：“古代封禅，君主要乘坐蒲車，以免傷害山上的土石和草木。要掃地祭祀，席子要用稭稈蒲草編織而成。”所提議的事情非常怪異。

秦始皇認為這些難以實施，就貶退儒生。他下令開通山道，從泰山南面上到山頂，刻立石碑歌頌自己的功德。随後從北面下山，又封禅梁父山。其禮儀大多采用太祝在雍城祭祀上帝的方式，至于怎樣封土埋藏則對外保密，所以世上人不知道記錄了些什麼。

秦始皇向東遊曆海上，祭祀名山大川以及天、地、兵、陰、陽、月、日、四時八神。秦始皇向南登上琅邪山，縱情享樂，在那裡逗留了三個月，建造成琅邪台，刻立石碑歌頌自己的功德，盡情展示得意的心情。

當初，燕國人宋毋忌、羨門子高的徒弟們都說得到成仙之道，掌握了死後屍骨升天的道術，燕、齊等國的迂腐士人争相傳播學習。從齊威王、齊宣王到燕昭王全都相信，派人到海上尋找蓬萊、方丈、瀛洲，說這三座神山都在渤海中，離人們并不遙遠。隻是普通人到達後，會有大風把船隻刮走。曾經有人說到過，說各路神仙以及長生不死的藥都在那裡。

秦始皇來到海上後，齊國方士徐福等人争相上書談論這些事情，請求準許他們沐浴齋戒後帶領童男童女前去尋訪。秦始皇就派徐福征集童男童女幾千人到海中尋找。船隻在剛入海時，都因大風被迫返航。他們都說道：“雖然沒有到達，但已經望見了仙山就在那裡。”

秦始皇返回時經過彭城，他齋戒祭祀祈禱，想要弄出沉入泗水中的周鼎，派出上千人下水打撈，但始終沒有得到。秦始皇又向西南渡過淮水，來到衡山、南郡，随後沿江來到湘山祠，遭遇大風，差點不能渡過。秦始皇問博士：“湘君是什麼神仙？”博士們回答說：“臣等聽說過，她是帝堯之女，帝舜之妻，安葬在這裡。”

秦始皇聽完大怒，派出刑徒三千人砍伐光湘山上的樹木，露出紅色的山體，就像血洗的一樣。秦始皇随後從南郡經武關返回鹹陽。

當初，韓國人張良的父、祖以上五世都在韓國擔任相國，在韓國滅亡後，張良散盡千金家産，想要替韓國報仇。

公元前218年，秦始皇向東巡遊，到達陽武縣博浪沙時，張良命令一名大力士手持鐵椎狙擊秦始皇，誤擊中副車。秦始皇受到驚吓，派人追捕兇手，沒有找到，命令天下人大規模搜捕十天。

秦始皇登上芝罘山，刻立石碑記功，很快再次來到琅邪，經上黨返回鹹陽。

公元前216年，秦始皇下令全國百姓申報個人田畝數。

公元前215年，秦始皇來到碣石，派燕國人盧生訪求仙人羨門子高，在碣石門前刻立石碑。秦始皇命人毀壞已有的城郭，打通河水堤防。秦始皇巡視北方邊境，從上郡返回。盧生奉命出使海上返回，他借機奏報《錄圖書》中的記載說：“滅亡秦國的是‘胡’。”秦始皇認為指的是匈奴，就派将軍蒙恬征調軍兵三十萬人，向北讨伐匈奴。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征調逃亡在外的、因貧窮入贅的女婿和商人組成軍兵，攻略南越陸梁地，設置為桂林、南海、象郡；征調受貶遷的刑徒五十萬人前往戍守五嶺，和越人雜居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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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修築長城

蒙恬擊退匈奴人，收複黃河南以的土地，設置為四十四個縣。随後開始修築長城，借助地形，用來控制險要關塞，西起臨洮東到遼東，綿延長達一萬多裡。蒙恬又渡過黃河，占據陰山以南，曲折蜿蜒向北修築長城。秦軍暴露在外十多年。蒙恬常年在上郡統治這些地區，其威勢震動匈奴。

公元前213年，秦始皇征調那些徇私枉法者、明知有罪卻釋放出獄、無罪卻判下獄的司法官吏，流放他們前去修築長城，或者前往南越地區守邊。

丞相李斯上書說：“原來時諸侯紛争，厚待招納遊學賓客士人。現在陛下一統天下，法令統一，百姓當家就要緻力于農工，士人就要學習法令。現在的儒生不以現在為師，而是學習古代做法，非議朝政，惑亂百姓，相互間議論法律政教。隻要聽到陛下诏令一出，都在私下裡議論紛紛，在家時暗中非議，在街巷中口無遮攔，聚集群衆造謠诽謗。通過非議陛下宣揚名聲，用奇談怪論顯示其高人一籌。如果這種情況不加以禁止，就會使陛下的威望降低，下面更會結黨營私成風，十分有必要禁止。臣我請示除秦國外的史官記載全部燒毀；不是博士官職的，天下凡是私藏《詩經》《尚書》、百家著作的，全都交給當地郡守、都尉一起燒掉；不是博士官職的，有敢用《詩經》《尚書》來評論古今的，斬殺棄市；官吏看到後不舉報的，和收藏者同罪。命令以三十天為限，如果有敢私存不燒的，黥面罰為苦役。其中保留下來的，隻有醫藥蔔筮和種樹方面的書籍。如果有再想學習的，可以拜各級官吏為老師。”秦始皇說：“可。”

魏國人陳餘對孔鲋說：“秦王要毀掉先王典籍，先生正是這些書籍的主人，先生很危險了！”孔鲋說：“我所從事的都是些無用的學問，了解我的隻有朋友。秦王不是我的朋友，我又有什麼危險的！我隻是暗中收藏起來，等待前來尋訪者。隻要他們取走，就沒有什麼禍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