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比堯舜：燕王哙讓國

春秋戰國故事316

燕國的相國子之身高八尺，腰粗十圍，肌肉豐滿，身體肥胖，臉寬口方，手能抓住飛禽，快跑速度趕得上奔馬。從燕易王在位時起，子之就已經掌握了國家大權，等到燕王哙繼位，沉迷于酒色，隻貪圖安逸享樂，不肯上朝處理政事，子之于是有了篡奪燕國的想法。蘇代、蘇厲與子之交情深厚，每當會見諸侯的使者，就宣揚子之的賢名。

燕王哙派蘇代到齊國，問候在齊國做人質的燕國公子，事情辦完後，蘇代回到燕國。燕王哙問道：“聽說齊國有孟嘗君，是天下的大賢人。齊王有這樣的賢臣，就能稱霸天下了嗎？”

蘇代回答說：“不能。”

燕王哙問：“為什麼不能？”

蘇代回答說：“知道孟嘗君賢能，卻不能完全信任并重用他，怎麼能成就霸業呢？”

燕王哙說：“我隻是遺憾不能得到孟嘗君做我的臣子罷了，信任并重用他有什麼難的！”

蘇代說：“相國子之熟悉政事，他就是燕國的孟嘗君啊！”燕王哙于是讓子之全盤處理國家政事。

又有一次，燕王哙問大夫鹿毛壽說：“古代的君主很多，為什麼唯獨稱贊堯、舜呢？”

鹿毛壽也是子之的同黨，于是回答說：“堯、舜之所以被稱為聖人，是因為堯能把天下讓給舜，舜能把天下讓給禹。”

燕王哙說：“那麼禹為什麼單單傳給自己的兒子呢？”

鹿毛壽說：“禹也曾把天下讓給益，隻是讓益代理政事，而沒有廢除自己的太子。所以禹去世後，太子啟最終奪取了益的天下。至今，人們議論說禹的德行衰退，比不上堯、舜，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燕王說：“我想把國家讓給子之，這事可行嗎？”

鹿毛壽說：“大王如果這樣做，與堯、舜有什麼不同呢？”

燕王哙于是把群臣全部召集過來，廢掉了太子平，把國家禅讓給子之。子之假裝謙遜，推辭再三，然後才敢接受。子之舉行郊祭天地的儀式，穿上國君的禮服，手持玉圭，南面稱王，滿臉得意之色。燕王哙反而北向排列在臣子的位置上，離開王宮，去别的宮殿居住。蘇代、鹿毛壽都被封為上卿。

...

将軍市被心中不服，于是率領本部士兵攻打子之，百姓也有很多人跟随他。雙方接連交戰十多天，死傷數萬人，市被最終戰敗，被子之殺死。

鹿毛壽對子之說：“市被之所以作亂，是因為原來的太子平還在。”

子之于是打算抓捕太子平。太傅郭隗與太子平得到消息，換上平民的衣服，一起逃到無終山避難，太子平的庶弟公子職出逃到韓國。燕國民衆對此無不怨恨憤怒。

齊湣王聽說燕國發生内亂，覺得有機可乘，便派匡章為大将，率領十萬大軍從渤海進兵。燕國人對子之恨之入骨，都用竹筐裝着食物，用壺裝着酒漿，來迎接齊國軍隊，沒有一個人舉起武器抵抗。匡章出兵一共五十天，行軍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直抵燕國都城，百姓打開城門迎接他們。

子之的黨羽看到齊軍人數衆多且士氣強大，一路長驅直入，都驚恐逃竄。子之自恃勇猛，與鹿毛壽率兵在大街上抵抗。燕國士兵逐漸逃散，鹿毛壽戰死。子之身負重傷，仍然殺死一百多人，力氣用盡，束手被擒。

燕王哙在别宮自缢身亡。蘇代逃到周國。匡章毀掉燕國的宗廟，将燕國府庫中的财寶全部虜獲，把子之放在囚車裡，押解到臨淄去請功。燕國三千多裡的土地，大半都歸屬了齊國。匡章留在燕國都城駐守，以鎮撫收繳的城邑。這是周赧王元年（前314年）的事情。

齊湣王見到子之，當面數落他的罪行，将其淩遲處死，做成肉醬，遍賜群臣。子之做燕王，前後時間才一年多。

本故事基于《東周列國志》進行編寫，原創作品，持續推出

文中圖片來源于網絡，侵權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