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 昭公四年 譯文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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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 昭公四年 譯文
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修德以待其歸.若歸於德,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棄之,吾又誰與爭?」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岳、三塗、陽城、大室、荊山、中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爲固也,従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德音以亨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啓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里、丕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爲盟主.衛、邢無難,敵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於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
楚子問於子產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従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逼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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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
晉平公本來不準備同意,但司馬侯說:「不宜這樣做.因爲楚王目前正是氣焰囂張的時候,也許是上天要故意使他滿足願望.從而加重他的罪行.然後再懲罰他,也許能使他得以善終.晉國和楚國誰能稱霸諸侯,只能靠上天的幫助,不能依靠雙方的爭奪.主公不妨答應他們,然後修明德行以等待著他的結局.如果他能施行德政,就是我們晉國也要事奉他,更何況其他諸侯呢?如果他更加荒淫暴虐,楚國也會拋棄他,到那時又有誰能和我們爭霸呢?」平公說:「晉國擁有三個有利條件,可以保證平安無事,有誰能和我們抗衡呢?一是地勢險要,二是馬匹很多,三是齊、楚兩國多災多難.有了這三條,我們就能無往而不勝.」司馬侯回答說:「恰恰相反,依靠地勢險要和戰馬衆多,又對鄰國的災難幸災樂禍,這是三個危險的條件,四岳、三塗、陽城、太室、荊山、中南,都是九州中的險要地帶,它們並沒有一直爲一姓所擁有.冀州的北部盛產馬匹,但並沒有興起強大的國家.依靠地勢險要和馬匹衆多,並不能保證國家得以鞏固,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因此先王致力於修明德行以贏得神靈和百姓的歡心,並沒有聽說過他要依靠險要地帶和多產馬匹使國家富強.也不要把鄰國的災難當作自己的快樂.因爲多災多難也許會使國家得到進一步的鞏固:並擴大疆土:沒有災難也許反而會喪失國家,失去疆土.爲什麼要希望別國發生災難呢.齊國發生了仲孫之亂,結果出現了使其得以稱霸的桓公.至今他們還受益於桓公的餘蔭.我國發土了里克、丕鄭之亂,結果出現了文公,從而使我國能稱霸於諸侯.衛國和邢國倒是沒有發生什麼災難,結果卻被外敵滅亡了,因此對別人的災難,不能過於樂觀.如果僅僅依靠這三點,而不修明政治和德行.那麼就連免於滅亡也保證不了,又怎麼能夠取得成功?主公還是要答應他們!紂王荒淫暴虐,文王寬厚仁慈,商朝因此而滅亡,周朝因此而興盛,難道僅僅是爭奪諸侯就能做到的嗎?」於是晉國答應了楚國的使者.派叔向答覆說:「寡君因爲要忙於處理國家大事,因此不能保證在春秋兩季按時前往朝見.至於其他諸侯,本來就是歸屬貴國的,又何必徵求我們的意見呢?」於是椒舉便又順便爲靈王求婚,平公也答應了.
靈王問子產:「晉國能答應讓諸侯歸順我嗎?」子產回答說「會的.晉侯追求安逸,心思並不在諸侯身上.而他們的大夫又大多貪圖財富.沒有人能有力地輔佐國君.況且在宋國盟會上又宣布晉、楚兩國地位平等,諸侯可以互相朝見.如果他們不答應您,又哪裡用得著締結宋國的盟約呢?」靈王說:「諸侯會不會來朝見呢?」子產回答:「一定能來.服從宋國結下的盟約,討得主公的歡心,又不用害怕晉國.爲什麼會不來呢?即使有不來的國家,恐怕也就是魯、衛、曹、邾等國吧!因爲曹國害怕宋國,鄭國害怕魯國,魯、衛二國受到齊國的逼迫而不得不親近晉國,因此他們可能不來.其餘國家,是主公的威力所得制服得了的國家,誰敢不來呢?」靈王說:「那麼這樣的話,我想要求什麼都會如願以償了?」子說:「如果想強迫別人以滿足自己的願望是不行的,但如果能做到和別人的願望保持一致,就都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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