閏土人物形象分析是17課少年閏土中的
題目:
閏土人物形象分析
是17課少年閏土中的
解答:
魯迅小說《故鄉》裡寫的「閏土」是一個典型人物,但所取之材,不少來自一個真實的「閏土」.
他姓章,本名運水,因爲八字上五行缺水,所以小名叫做「阿水」,書名上加上個「運」字,大概是運氣的意思.紹興俗語閏與運同音,所以魯迅小說上改寫作「閏」,水也換作五行中的「土」了.魯迅與閏土相識,並非偶然.魯迅出身於破落的封建士大夫家庭,雖然爲知識分子,在地位上與農工大衆有若干距離,但是又因爲是破落了,這又使得他們有接近的可能.
運水的父親名章福慶,一向在魯迅家中幫忙工作.他的本行是竹匠,家在杜浦村,那裡是海邊,一片都是沙地,種些瓜豆棉花之類,農忙時在鄉間種地.魯迅家裡遇過年或必要時他來做幫工.那年正值魯迅曾祖母去世,在新年辦喪事,適值輪到祭祀「當年」,更是忙亂.魯迅家中便叫閏土來幫忙看祭器.大家也不客氣地叫他阿水,因爲他年紀小.他大概比魯迅大兩三歲.魯迅叫他阿水,他稱魯迅「大阿官」,這兩人當時就成了好朋友.閏土是一個質樸老實的少年,那時候他給魯迅講捕鳥的法子,講沙地里動物和植物的生活,什麼跳魚等等,種種奇異的景物,這在城裡的孩子聽去,覺得沙地真是異境,非常的美麗.他這時給魯迅的第一印象一直沒有磨滅,比別的印象都深刻.
《故鄉》中對閏土的描寫
1.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胡叉,向一匹猹盡力的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這少年便是閏土.我認識他時,也不過十多歲,離現在將有三十年了;那時我的父親還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個少爺.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這祭祀,說是三十多年才能輪到一回,所以很鄭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講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個忙月(我們這裡給人做工的分三種:整年給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長年;按日給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種地,只在過年過節以及收租時候來給一定的人家做工的稱忙月),忙不過來,他便對父親說,可以叫他的兒子閏土來管祭器的.
我的父親允許了;我也很高興,因爲我早聽到閏土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紀,閏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親叫他閏土.他是能裝弶捉小鳥雀的.
我於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閏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親告訴我,閏土來了,我便跑過去看.他正在廚房裡,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這可見他的父親十分愛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許下願心,用圈子將他套住了.他見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沒有旁人的時候,便和我說話,於是不到半日,我們便熟識了.
我們那時候不知道談些什麼,只記得閏土很高興,說是進城之後,見了許多沒有見過的東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鳥.他說:
「這不能.須大雪下了才好.我們沙地上,下了雪,我掃出一塊空地來,用短棒支起一個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鳥雀來吃時,我遠遠地將縛在棒上的繩子一拉,那鳥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麼都有:稻雞,角雞,鵓鴣,藍背……」
我於是又很盼望下雪.
閏土又對我說:
「現在太冷,你夏天到我們這裡來.我們可以到海邊檢貝殼去,紅的綠的都有,鬼見怕也有,觀音手⑸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賊麼?」
「不是.過路的人口渴了摘一個瓜吃,我們這裡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豬,刺蝟,猹.月亮地下,你聽,啦啦的響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輕輕地走去……」
我那時並不知道這所謂猹的是怎麼一件東西――便是現在也沒有知道――只是無端的覺得狀如小狗而很兇猛.
「他不咬人麼?」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見猹了,你便刺.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來,反從胯下竄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這許多新鮮事:海邊有如許五色的貝殼;西瓜有這樣危險的經歷,我先前單知道他在水果店裡出賣罷了.
「我們沙地里,潮汛要來的時候,就有許多跳魚兒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兩個腳……」
阿!閏土的心裡有無窮無盡的稀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們不知道一些事,閏土在海邊時,他們都和我一樣只看見院子裡高牆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過去了,閏土須回家裡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廚房裡,哭著不肯出門,但終於被他父親帶走了.他後來還托他的父親帶給我一包貝殼和幾支很好看的鳥毛,我也曾送他一兩次東西,但從此沒有再見面.
童年的閏土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對生活充滿了希望,一個十足的小英雄形象.
2.這來的便是閏土.雖然我一見便知道是閏土,但又不是我這記憶上的閏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眼睛也像他父親一樣,周圍都腫得通紅,這我知道,在海邊種地的人,終日吹著海風,大抵是這樣的.他頭上是一頂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索著;手裡提著一個紙包和一支長煙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
我這時很興奮,但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是說:
「阿!閏土哥,――你來了?……」
我接著便有許多話,想要連珠一般湧出:角雞……但又總覺得被什麼擋著似的,單在腦裡面迴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動著嘴脣,卻沒有作聲.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了,分明的叫道:
「老爺!……」
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說不出話.
他回過頭去說,「水生,給老爺磕頭.」便拖出躲在背後的孩子來,這正是一個廿年前的閏土,只是黃瘦些,頸子上沒有銀圈罷了.「這是第五個孩子,沒有見過世面,躲躲閃閃……」
母親和宏兒下樓來了,他們大約也聽到了聲音.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實在喜歡的了不得,知道老爺回來……」閏土說.
「阿,你怎的這樣客氣起來.你們先前不是哥弟稱呼麼?還是照舊:迅哥兒.」母親高興的說.
「阿呀,老太太真是……這成什麼規矩.那時是孩子,不懂事……」閏土說著,又叫水生上來打拱,那孩子卻害羞,緊緊的只貼在他背後.
「他就是水生?第五個?都是生人,怕生也難怪的;還是宏兒和他去走走.」母親說.
宏兒聽得這話,便來招水生,水生卻松松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母親叫閏土坐,他遲疑了一回,終於就了坐,將長煙管靠在桌旁,遞過紙包來,說:
「冬天沒有什麼東西了.這一點干青豆倒是自家曬在那裡的,請老爺……」
我問問他的景況.他只是搖頭.
「非常難.第六個孩子也會幫忙了,卻總是吃不夠……又不太平……什麼地方都要錢,沒有規定……收成又壞.種出東西來,挑去賣,總要捐幾回錢,折了本;不去賣,又只能爛掉……」
他只是搖頭;臉上雖然刻著許多皺紋,卻全然不動,仿佛石像一般.他大約只是覺得苦,卻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時,便拿起煙管來默默的吸菸了.
是一個富於表現力的少年,是一個有更多的新鮮生活和新鮮感受要表達的少年.少年「我」的知識像是從書本當中獲得的,少年閏土的知識則是從大自然中,從自己的生活實感中獲得的.他生活在大自然中,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中,他比少年「我」更像一個語言藝術家.他的語言多麼生動,多麼流暢,多麼富有感染力啊!它一下子就把少年「我」吸引住了,並給他留下了至今難以磨滅的印象.但這個富於生命力和表現力的少年閏土,到了現在,卻成了一個神情麻木、寡言少語的人.「只是覺得苦,卻又形容不出.」爲什麼他在少年時就能有所感而又形容得出.現在卻形容不出了呢?因爲「那時是孩子,不懂事」,但「不懂事」的時候是一個活潑潑的人,現在「懂事」了,卻成了一個「木頭人」了.這是爲什麼呢?因爲這裡所說的「事」,實際是中國傳統的一套封建禮法關係,以及這種禮法關系所維繫著的封建等級觀念.
閏土是生活在重壓下的純樸善良的貧苦人民的代表,魯迅爲他寄予了深厚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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