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迷案 九 好人張叔
九 好人張叔
早上十點,福二摩絲按照事先約好的時間,準時來到蘋果園108号别墅。
張紅衛在門口迎接他們,寒暄之後,将他們二人迎進屋内,領他們到茶室坐下,問他們喜歡喝什麼茶。
“随便什麼茶都行,謝謝。”福二說。
“那就嘗嘗西湖龍井?明前獅峰,色綠,香郁,味醇,形美。我很少來這裡,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二位貴客,今天就以茶會友吧。”
“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待我們,我們感謝不盡。”
“太客氣了。張海琳這孩子,是我看着一天天長大的。雖是遠房親戚,我卻一直是把她當女兒看待的。現在她突然遭遇不幸,我深感痛心。如果能為破案盡一份綿薄之力,一則告慰在天之靈,對于活着的親人,也是一種安慰。你們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謝你。你是國内知名企業家、慈善家,為國家、為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讓我們敬佩不已。”
“都是虛名。我做得還很不夠啊。”
“你和張海琳關系這麼近,你以前一直資助她讀書,現都住在蘋果園,還是鄰居。冒昧問一下,平常你們兩人來往,一定很多吧?”
“倒也不是太多。說來慚愧,主要是我太忙,對她關心不夠。這裡也不是常來,我和家人住在西山那邊。偶爾打打電話吧。這孩子挺懂事的,逢年過節,總來看望我們,大包小包的,帶來一大堆禮品。我叫她不要客氣,她就是不聽。這不,去年我兒子結婚,她送了一輛敞篷寶馬,當作賀禮。你瞧,我家裡車都多得沒地方停了,唉,真是的。”
“她那是感恩呢。”
“是啊,我知道。平時,總對她說,心意到了就成,不要花費什麼錢。”
“她以前在銀行工作,怎麼就離開銀行這份好工作,鐵飯碗,去了伊甸園呢?你知道其中的原委嗎?”
“說來話長。大約兩年前吧,有一天,她突然來我這裡,沒說什麼,卻委屈地哭起來。我很吃驚,趕緊問是怎麼回事。斷斷續續地,她說她的領導,是一個大色狼,平時總是對她動手動腳,她忍了。我問為啥要忍?她說不忍的話,那家夥就給她穿小鞋,在行裡,讓人天天端茶倒水,在門口披着一條緞帶,迎來送往,當門童似的,要麼就沿街叫賣,發傳單,推銷貸款、理财、保險之類金融産品。沒想到的是,就在一周前,一天下班後,被要求留下,和行長一起,陪一位台灣商人吃飯,喝了不少酒。她不能喝,很快就醉了。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赤條條的,在一家賓館房間裡,邊上是鼾聲如雷、醜陋不堪、又肥又黑、渾身臭氣,像一頭豬的行長。她的第一反應是報警,那色鬼行長醒了,毫無懼色,說你報警吧,你是自願的啊。你自己脫得精光,一個勁往我身上撲,我沒告你勾引我,就不錯了。還說你沒證據,怎麼告我呢?公安局裡,我的人多着呢。你說他們警察,是願意聽你一個一心想往上爬的大學畢業生,還是聽一個德高望重,每年為銀行為國家做出重大貢獻的老行長?這家銀行需要我,這個國家需要我。你呢?你說說看,誰需要你?也就是我,看得起你,欣賞你,喜歡你。說完,他扔給她一張銀行卡,卡裡有十萬塊錢,說是銀行獎勵優秀員工,給自己,給家人買點啥。要學會享受人生,都什麼年代了,把床上那點事看得那麼重?你以後就是自己人了,從明天起,你就是業務經理了,連升三級。”
“張海琳從來沒考慮通過法律手段,或者其他方法擺脫行長嗎?”
“當時,我義憤填膺,想拉着她,準備立即去報案。隻是轉念一想,的确沒有任何證據,又是幾天前的事情了,可能人沒告成,反倒害了姑娘的名聲。那樣的話,二十出頭的姑娘,一輩子可怎麼辦啊?!”
“後來呢?”
“這事就不了了之。不久,孩子就辭職不幹了。”
第二天晚上,他單獨把蔣行長約到伊甸園,說是交個朋友,以後相互照應。
行長如約而至,客客氣氣,說交朋友可以,業務上的事,到銀行申請就行,公事公辦,一副正人君子,清正廉潔的樣子。
“海琳是我的幹女兒,你不知道嗎?一個美麗善良的弱女子背後,總會有一個男人,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說完,他遞上自己的名片,無比親切地拍拍行長的手,胸有成竹,不經意地提起,行長與海琳的工作之外的微妙關系,并暗示說,他有賓館錄像錄音之類證據在手裡。
“啊,房地産大亨,久聞大名,幸會幸會。”行長馬上變臉,和顔悅色地說。
“大家和氣生财。今天呢,你我就是喝酒,交個朋友,不談事情,不談生意。” 張叔說,舉起酒杯,叫來兩個美女,吩咐她們,一定好好服侍行長。
從此,行長與張叔開展了一段親密無間的合作關系。
“你認識這位行長嗎?”福二問。
“不認識,就是一垃圾,躲還來不及呢。”
一些事情,張叔沒有告訴福二摩絲。他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
一天晚上,張叔邀請張海琳陪同,參加一個飯局。她二話沒說,欣然前往。在伊甸園一間包房裡,突然,張叔拉着海琳的手,語重心長地說:
“海琳,你願意幫叔一把嗎?叔遇到困難了。當然,你要知道,叔當年資助你,并不希望你有所回報。叔過去幫你,就是把你當女兒看待,看你聰明,有出息,叔就心滿意足了。隻是今天,叔需要為我做一件小事情,也是為我的家人,為我的公司,叔今天當是求你了。”
“叔,你千萬别說求啊。你一直對我很好。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我大概是在農村種地,嫁給一個酒鬼或者賭棍,天天挨揍,生幾個吃土吃屎的娃子。是你給了我一切。你說是什麼事,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
“真是好孩子,叔沒白疼你一場。唉,閨女啊,你不知道,每個偉大而成功的男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不要看着我,表面上光鮮亮麗,不論走到哪裡,前後左右,都是左呼右擁。可是,每天早晨,我一覺醒來,就有幾百萬的貸款欠債,等着我去還,幾千号人,等着我來養家糊口。我犧牲了健康,犧牲了家庭,犧牲了一切,都是為了誰啊?可是,沒人在乎,沒人理解,人人都是那麼冷漠,有錢我是爺,沒錢我什麼都不是,人人忽視我,就是這麼個世道。但是,海琳,你和他們不一樣,是吧?在我落難時,你是真心願意幫助我,不會抛棄我,是嗎?”
“是。叔,你說吧,是什麼事?”海琳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是這樣的,隔壁房間内,你們蔣行長,正與深藍市曹副市長喝酒唱歌。曹副市長在市委,主管土地拍賣、轉讓、房地産開發建設等事務。你知道。我的公司是做房地産的,我就是想認識他們。你和你們行長熟悉,你要做的,就是假裝喝多了,走錯門,闖進去,就成了。”
“這樣就成?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呢,我這就去。”
張叔看着海琳清純美麗、破涕為笑的臉龐,心裡掠過一絲愧疚,不安,但也隻是一秒鐘的時間。他知道她這一去,是羊入虎口。他已經從行長那裡知道,曹副市長最着迷的一項業餘愛好,就是喜歡美女。
張叔思忖,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年輕人需要曆練,才能長大,有付出,才有回報。一如既往地,我是在幫她,讓她早點認識社會,适應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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