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何擇非其人，何敬非其刑——周穆王論刑罰

（30）何擇非其人，何敬非其刑——周穆王論刑罰

周穆公的國相甫侯對他說，諸侯有不和睦的問題，需要通過進一步修訂刑法來化解。周穆王就此提出明确的要求。一要修訂出一部好的刑律。他說：“有國有土，告汝祥刑。在今爾安百姓，何擇非其人，何敬非其刑，何居非其宜與？”即說有封國有土地的人啊，我要告訴你們有利于祥和的刑法。現在你們要安定百姓，為什麼選擇那些不合适的人呢？為什麼你們敬重的不是那刑法呢？為什麼在适用刑罰上輕重不适宜呢？這一連三問闡明了周穆王修訂刑法的出發點，即從維護社會安定出發，樹立刑法的權威，進一步解決好刑法适用上不适宜的問題。

二要查清事實并以此為依據。他強調：“兩造具備，師聽五辭。五辭簡信，正于五刑。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五罰不服，正于五過。五過之疵，官獄内獄，閱實其罪，惟鈞其過。”此言即說案件雙方當事人到位後，辦案人要觀察五個方面的情況，經過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來弄清雙方及案情的基本情況。五情弄清之後，就要比照刑法适用五種不同的刑罰。五種刑罰之适用如不能适于案情，就要采用五種罰金的措施。五種罰金刑如不能使其服從，就要采用五種過錯的措施。五種過錯的具體毛病，不管是涉及官吏的案件還是涉及其内人的案件，都要仔細審核使罪行與罪名相符；如果隻是簡單地以此五過來定罪論刑，那麼你就與違法犯罪等同。

三要正确适用疑罪則赦的原則。他說：“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其審克之。簡信有衆，惟訊有稽。無簡不疑，共嚴天威。”此言即說适用五種實刑有懷疑之處，那就赦免其刑但要按五罰來處理；适用五罰有懷疑之處，那就赦免其罰但要按五過來處理，隻要認真審核就能弄清那案件的是非曲直。審核祥情須有許多途徑，隻是辦案必須有事實依據。沒有審核就不能以疑定案；要共同敬重并維護天威。此言實際是強調以事實為依據、堅持疑罪從輕直至從無的問題。

四要正确适用刑與罰的換算關系。他說：“黥辟疑赦，其罰百率（音刷），閱實其罪。劓辟疑赦，其罰倍灑（音戾），閱實其罪。膑辟疑赦，其罰倍差，閱實其罪。宮辟疑赦，其罰五百率，閱實其罪。大辟疑赦，其罰千率，閱實其罪。”即說黥刑如有疑問而赦免，那麼實施罰金要達到百率（率即锾，音還；一锾為六兩黃鐵），要認真審核其犯罪事實；劓刑如有疑問而赦免，那麼實施罰金要達到二百锾，要認真審核其犯罪事實；适用膑刑如有疑問而赦免，那麼适用罰金要達到三百三十三锾二兩，要認真核查犯罪事實；适用宮刑如有疑問而赦免，那麼适用罰金應達到五百锾，要認真審核犯罪事實；适用大辟刑如有疑問而赦，那麼适用罰金要達到千锾，要認真審核犯罪事實。他還提出其它具體要求。從周穆王的指示即論述中可以看出，周朝的刑律十分重視犯罪事實的認定，主張刑當其罪。同時它比較靈活，那時即已實施罰金刑，并設定了刑與罰金之間的轉換方法，這是比較先進的。這套修訂的刑法命名為《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