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道人金師(二十三)

這話一出,黃總和那個眼鏡男馬上就來了興趣,趕緊問表哥是在哪個地方抓的,是不是在江裡面抓的。  

表哥看着眼鏡男和黃總興奮的表情,這才稍微冷靜,那股沖上頭頂的熱血降了下來,思路也清楚了,沒有直接和黃總說再哪裡抓的,甚至都沒有說是不是在江裡抓的,而是探聽眼鏡男的話,想知道現在要做的買賣,和抓甲魚的地方有什麼關系。

眼鏡男也确實夠直爽,沒有和表哥兜轉圈,直接說這種甲魚,不是普通的甲魚,能出現這種甲魚的地方一定有着靈獸,而這些靈獸一般都是實體,可能是用某些東西澆築而成或者是雕刻而成,是有形态的,而所謂的靈性,是被壓進去的。

現在這個時代,是沒有人能做出這些靈獸了,所以這靈獸一定是老物件,而且還有靈性,是非常值錢的。而他正好有這個路子可以賣這個東西出去,一定能賣非常非常高的價錢。  

眼睛男這麼一說,表哥也有些茫然,他去的那個島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啊,隻有一塊光秃秃的岩石,岩石周圍都是一些樹木雜草雜花之類的東西,哪裡有什麼靈獸。

就在表哥陷入思考的時候,眼鏡男一直試探表哥,問表哥抓甲魚的那個地方附近是不是有一些雕像之類的東西,或者房子之類的,或者是不是在江邊之類的。

表哥忽然想到,在這江邊确實是有一對鎮水獸的,而且那鎮水獸确實似乎有靈性,每次漲水,都淹沒不了那石像。

以前表哥還覺得那是無稽之談,那石像表哥可是從小就見過,隻是普通的石頭雕刻出來的東西而已,他們經常都騎在那石像上面玩的,哪裡能有什麼靈性?

但是此刻,表哥經過抓甲魚事件,現在又聽了眼鏡男的解說,細細一想,難道那石像真的是有靈性的?  

不過表哥也沒有馬上說出石像的事,正猶豫着該如何說才能保證自己也能參與這個生意,能賺到錢的時候,眼鏡男說既然你們能抓到那個甲魚,說明你們一定是有一些東西的,又問剛剛那個瘸腿的那個人是誰,是不是那個瘸腿的帶表哥去抓甲魚的?

因為那天黃總看到表哥确實是和這個瘸腿的人一起賣甲魚的,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就讓瘸腿那個人來一起參與這個生意,到時候賺錢你和瘸腿的一人算一份。  

正在他們說着的時候,那個瘸腿的人也就是老光棍卻回來了,臉色似乎有些難看,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正朝表哥他們這裡走過來。

人還沒到,就大聲喊表哥的名字,讓表哥過去一下,他有話要和表哥說,表哥隻好走了過去。  

老光棍确實有些生氣,表哥一過去就劈頭蓋臉的和表哥說:你和這些人說什麼,裡面一個人我總看着有點面熟,現在想起來了,就是那天我們賣甲魚的時候你碰到的那個熟人,你還送了一隻甲魚給他對不?你也别瞞我,和我說,他們來找你幹嘛的?

表哥不知道老光棍生氣的原因,他認識老光棍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光棍如此生氣,趕緊把老光棍拉到一邊說了這個事情,并且許諾了,這次的事情,如果做成了,賺的錢一人一半。

這還是小事,而且這次事情做成後,表哥立馬就把那個女的介紹給老光棍,讓他成個家,而且打包票,一定促成這樁婚事。  

在表哥的軟磨硬泡下,老光棍算是勉強同意了這個事情,但是前提條件是這些事情,老光棍隻負責指揮,不實際參與,不承擔任何風險,表哥發财心切,就全部依了老光棍。

和老光棍談妥後,表哥和老光棍才一起和黃總還有眼鏡男談起了這筆生意。

最後,話題還是回到了那個江邊的鎮水獸上面,但是眼鏡男說那個江邊的鎮水獸,就是能看到的那個石龜,雖然年代也比較久遠,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石雕,其實真的不怎麼值錢,而真正值錢的東西,在這個石龜的下面。

而要動石龜下面那個東西一定沒這麼簡單,通常,當地都會有人知道石龜的來曆或者故事,甚至内情的人,隻要找到這個人,就有辦法可以拿到石龜下面的東西,那個東西,真正的非常非常值錢。

但是眼鏡男還說了,這下面那個東西不是個普通的東西,不能亂動,動的不好會出事,參與這個事情的人毫無疑問,都會有災難。

而現在老光棍既然能抓住這些甲魚,肯定是了解這個鎮水獸下面的東西的,肯定是有辦法可以讓他們動那個東西賣,同時又不遭遇災難。

說來說去,最後還是需要老光棍把裡面的道道點破。

老光棍卻一直沉默,還不承認,說他不知道這些東西。

但是眼鏡男卻一口咬定他一定知道!

最後在眼鏡男和表哥和黃總三個人的洗腦下,老光棍終于承認說他知道的不多,這些東西,都是他師傅教給他的,而且他師傅再三交代,不能輕易說出這些事情。

而現在他卻要和他們一起去動這個東西,那是欺師滅祖!

而且,這樣說來,他一個人出的力氣是最大的,言外之意,他要多拿錢。  

眼鏡男是個聰明人,馬上就理解了老光棍的意思,直接說這次賣得的錢,其中一半直接歸老光棍,他們三個人,平分剩下的錢。

這樣,老光棍才咬了咬牙同意了這個事情。

然後幾個人開始商量了起來,眼鏡男一開始總是問老光棍這個那個,老光棍都不說,隻是不停地提條件,吩咐眼鏡男準備這個,準備那個。

眼鏡男提出懷疑,老光棍卻說隻要按照他說的做就行,就這樣兩者之間産生了一些矛盾。

後來經過表哥和黃總的勸和,又和好了,最後大家協商說晚上先去看看那個東西,主要是看看那個東西還在不在。  

就到了晚上,一直到過了十二點,表哥先去探了探風,看江邊一個人都沒有,路上也沒有一個人,幾個人才動身,直接往江邊的鎮水獸而去。

鎮水獸,是動不得的!

幾個人很快來到鎮水獸附近江邊,那天晚上的月亮是很亮的,不用手電筒都能看得很清楚,就好像是黃昏時候的光線一樣。

那個鎮水獸不知道多少年了,還完整如初,沒什麼大的被水流沖刷的痕迹,雖然有些粗糙,但是看上去很有靈性,就好像一隻烏龜趴在岸邊一樣。  

幾個人走到鎮水獸旁邊商量了起來,因為需要有一個人下水跳到江裡。

老光棍說鎮水獸的底部,沿着鎮水獸底部的石頭一直摸,摸到中間位置,能摸到一個老鼠洞大小的小洞,然後伸手進去,能摸到一個軟軟的,冰涼冰涼的,圓圓的,很光滑的東西,就和一個鴨蛋大小,摸到那個東西後不能一直摸,要趕緊吧手從洞裡面抽出來,不然會出事,手抽出來後,趕緊上岸就行。

之前大家也沒說好誰下水去摸,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願下去,表哥一開始以為老光棍會下去的,可大家面面相觑了一小會後,老光棍開口了,讓表哥下去。

表哥一聽,頭皮都麻了,這不僅僅是冷,而且很恐怖,萬一有什麼事呢,表哥就以他不懂行情推脫,讓老光棍下去,說老光棍分的錢多。

幾個人争論了一會,三個人都覺得應該是表哥下去,因為表哥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幹,就光分錢。

這時候表哥沒辦法了,為了翻身,為了發财,隻好把衣服一脫,硬着頭皮就下去了。  

這時候雖然不是冬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江水太涼了,冰涼冰涼的,就是以前冬天的時候,表哥下江也沒有這麼涼的江水。

表哥一入水,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但是也沒辦法,隻能趕緊摸完趕緊上岸,然後摸到鎮水獸底部的石頭,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表哥以前也在這裡洗過澡的,也聽說過鎮水獸底部有窟窿,很深的事情,可沒想到這麼深,一直往下都探不到底。一直等到表哥想放棄,想先浮上水面的時候,突然就探到底了,但是這時候太深了,表哥的耳朵非常難受,嗡嗡的難受。

表哥忍着耳朵的難受,摸到石頭的邊沿,一直沿着石頭摸了起來,一直摸到快要憋不住氣受不了的時候,才終于摸到一個洞,他的手完全可以容納,他便不想那麼多了,把手直接就伸進去了。  

一直伸到快要伸不進時,表哥突然覺得手指頭上一熱,摸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但是那個東西肯定不是圓形的,也不是光滑的,表哥便用手再摸摸,但是很快,一陣麻麻的感覺傳來……

表哥馬上反應過來——手指頭破了,不知道是被割破的還是什麼東西咬了一下,便趕緊拼了命的抽回手,往水面上遊。

遊上岸後,表哥發現手确實是被割傷了,這會才感覺到麻辣辣的痛,一上去,表哥就和老光棍說沒有摸到什麼圓的,光滑的東西,倒是有很尖銳的東西,好像是鐵一樣,而且特别鋒利,手都割破了。

老光棍笑了起來,說沒錯,就是這個東西。

表哥有些懷疑,老光棍會不會是亂說的啊?便問你不是說圓形的東西嗎?現在摸的根本都不是圓的光滑的東西啊~~

老光棍笑着說他故意說是圓形的,現在表哥摸到的不是圓形的東西,說明表哥确實下去了,确實摸到了。

表哥知道是被戲耍了,很氣,但是隻能忍着,沒辦法,他還得靠老光棍賺錢。

東西還在,大家都放心了,然後連夜黃總和眼鏡男就走了,說去找買家,找到了買家,馬上就動手,免得夜長夢多。然後讓表哥和眼鏡男按照計劃行事。

他們的計劃是讓表哥去找關系,找個借口就說要修河堤,就在鎮水獸的路段修,修河堤的話,要先把鎮水獸取走。

第二天表哥和老光棍就拿着眼鏡男留下的十萬元現金開始活動了,有錢好辦事,沒幾天就落實好了修河堤的事情。

正好這時候眼鏡男也找到了買家,但是出的價格卻遠遠低出了預估價格,表哥算了一下,如果事情順利成功的話,自己也隻能分到幾十萬,并沒有他們一開始說的幾百萬。

表哥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但是也沒辦法,畢竟如果靠抓甲魚的話,最少要一年的時間才能賺這麼多錢,而且甲魚還可能會越來越少,收入不一定穩。表哥便和老光棍商量了一下,最終确定了這個事情。

很快,黃總和眼鏡男又來了,這次他們裝着做工程的老闆。來的第二天,就開始動手要把鎮水獸先移開。

動手的時候遇到了阻礙,村子裡有人不讓移。

這也是他們事先預料到的情況,然後他們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最反對的,然後他們就一步一步的讓那些人同意了。大概半個月後,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他們也成功把鎮水獸移開了,放到了村委會。因為他們要的東西,并不是鎮水獸,而是鎮水獸下面的東西。

把鎮水獸順利移到村委會的當天晚上,表哥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回到淘金船上洗了一個澡後,剛剛把身子擦完,就感覺到一股涼風吹來,然後馬上就吐了,吐得一塌糊塗。吐完後就感覺昏昏沉沉的……

表哥以為是普通的感冒,以為是冷到了,也沒在意,就照常去睡覺了。

當天表哥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後,又做夢了,夢到一頭牛,一直追着他,用兩隻角來頂他。

表哥就拼命逃,後來逃到江邊了,那頭牛還追他,他就生氣了,撿起石頭一直不停地砸牛,可牛根本不怕他,往他身上撲了過去,直接把他撲到了江裡。

表哥和牛一起掉進了江水裡面,江水出奇的涼,涼到了骨頭裡面。

這時表哥突然醒了,一醒,就感覺身上特别特别冷,徹骨地冷,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冷過。表哥當時還是蓋着被子的,而且這時候的天氣根本都不冷。

表哥忽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是也說不上來,裹了被子繼續睡,卻睡不着了,總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而且身體特别疲軟無力。

第二天早上起來,表哥就不舒服了,除了身體昏沉無力之外,還感覺耳朵裡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嗡嗡地響,讓他特别難受。

但是第二天還要幹活,要準備晚上辦這個最重要的事情,最後一步了,表哥也沒去看醫生,就一直堅挺着把所有工作準備好。

一直堅持到了晚上一兩點鐘,确定路上沒行人之後,表哥,老光棍,黃總,眼鏡男四個人開始行動,很快就來到鎮水獸這裡。

鎮水獸被挖後現場一片狼藉,岸上還留了一個比較大的坑。稍微做了一些準備工作後,按照事先的計劃,表哥和黃總把衣服脫了,擡着一根長長的帶有特制鐵鈎子的竹竿下了水。

表哥和黃總兩個人身上都綁上了長長的繩子,繩子尾端綁在了岸邊的一顆樹上,老光棍和眼鏡男站在繩子邊,如果有情況就拉繩子發送信号,老光棍和眼鏡男會拉繩子把他們拉上來。

表哥擡着竹竿前端,率先下了水,就在下水的一刹那,表哥忽然感覺到耳朵吱的一聲響,然後腦袋一暈,一陣天旋地轉,一個趔趄,直接摔進了江水裡面……

表哥本能地撲騰了幾下,腦袋很快就恢複了清醒,但是心裡面已經感覺到異常。因為除了現在腦袋的眩暈,之前表哥就已感覺到心撲通撲通跳,特别的不舒服,此刻知道肯定是有其他原因,這個鎮水獸下面的東西是弄不得的。

但是人有的時候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再加上那金錢的誘惑,表哥真的抵擋不了……

清醒過來後,沒有過多的猶豫,深呼吸幾下,表哥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硬着頭皮拼命往水裡潛。

這一次比上一次快多了,因為更熟悉,所以很快就潛到了底,摸到了那個小洞口。用鈎子伸了進去,按照老光棍事先教他的步驟,用鈎子在裡面順時針攪動。

可是剛剛才攪動了一下,就感覺腦袋裡面一陣劇痛,就好像這個鈎子是在自己腦袋裡面攪動似的,一下子就沒辦法控制自己了,然後就糊裡糊塗從江底浮上了水面,接着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樣,自己遊到河邊上了岸。 

表哥說其實他心裡還是有些清楚的,但是好像自己突然變成了兩個人,或者是有另外一個人控制他的思想言行一樣,他能模糊地看到老黃,還有老光棍眼鏡他們和他說話,然後試圖抱住表哥,不讓表哥走;但是另外一個人好像控制着表哥推開了那些人,然後把繩子解開了,然後就狂奔起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跑步,但是感覺不到累,也感覺不到痛,就這麼一直跑着,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一邊跑,意識一邊在削弱,就是看東西越來越模糊……

最後,他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跑了很久很久,在路上還碰到一個人,模樣他看不清楚,但是好像胡子很長,把整個嘴巴都蓋住了,是絡腮胡。

那人好像背了一個布包,黃色的布包,然後和他說了些話,他也不知道是什麼話,和那個絡腮胡說完話,他好像就沒再跑,而是開始走路,走進了山裡,一直走一直走,然後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個洞,就鑽了進去,之後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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