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朝花夕拾》五六

無常

無常無常,索命的黑白倆無常。哈哈哈,看這标題怕不是要講鬼故事啊。前有《五猖會》,裡頭就有提到“孩子們所盼望的,過年過節之外,大概要數迎神賽會的時候了。”每當這時候“往往伸着頸子等候多時”。那麼《無常》這篇文章就是把迎神賽會出巡的神好好的寫了一番。單從文字上讀,又是一篇十分有趣的讀物呢,比如,你聽過陰間的人情味嗎?

一是活靈活現的鬼物們。鬼卒,鬼王,還有活無常。即使這些鬼物大概都是由粗人和鄉下人扮演的。但最終以人氣勝出的竟是攝人魂魄的“活無常”。他活潑而诙諧;他渾身雪白不同于鬼卒和鬼王的紅紅綠綠;人民唯獨與他最為稔熟,也最為親密,平常也常常可以遇見他;活無償先生利中取大,害中取小,比起“陽間”的冷漠、隔膜、勢力,頗有人情味。

二是細緻的人物外貌描寫。“身上穿的是斬衰兇服,腰間束的是草繩,腳穿草鞋,項挂紙錠;手上是破芭蕉扇,鐵索,算盤;肩膀是聳起的,頭發卻披下來;眉眼的外梢都向下,像一個‘八’字。頭上一頂長方帽,下大頂小,按比例一算,該有二尺來高罷;在正面,就是遺老遺少們所戴瓜皮小帽的綴一粒珠子或一塊寶石的地方,直寫着四個字道:‘一見有喜’。有一種本子上卻寫得是‘你也來了’。”通過外貌描寫塑造人物的形象,詳細生動。仿佛我們就是作者的雙眼所看,活靈活現。外貌描寫也是胡亂的寫上一通,同樣講究一定的章法,按照一定觀察順序,像這段關于“活無常”的描寫就是先整體,寫完腰以下,再把眼光挪步在腰以上部位。

三是巧妙的反語。反語是指正話反說或反話正說,又稱“倒反”、“反說”、“反辭”等,即通常所說的“說反話”,運用跟本意相反的詞語來表達此意,卻含有否定、諷刺以及嘲弄的意思,是一種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修辭方法。不論是正話反說,還是反話正說,比起直白的表達來都更為有力,語氣更為強烈,情感更為充沛,給人的印象也更加鮮明。“凡是神,在中國仿佛都有随意殺人的權柄似的。”“公正的裁判是在陰間!”

四是“陽間”和“陰間”公理的鮮明對比。通過對“人格”和“鬼格”的無聲刻畫,結合當時陳西滢等人組織的“教育界公理維持會”的大背景,魯迅看懂了“下等人”明白“陽間”維持“公理”的艱難,而對“陰間”的神往,這不正是借此憤怒地揭示了現實社會裡“正人君子”之流的假面及其本質嗎。這魯迅罵人的段位實在是高!

整篇文章的内容看似寫神賽會的鬼物“活無常”,實則是在現實與虛幻之間來回穿插,鬼本是兇殘無情的,比起人反而稍顯人情味。生而為人,卻做鬼之事。真正的“公理”在人心,真正的“人情冷暖”在人心。而不在于某種身份和皮相。也難怪魯迅在文章收尾處兩次寫道:“籲!鬼神之事,難言之矣,這也隻得姑且置之弗論了。”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

我想每個人的記憶深處都一定有一個留給兒時的位置。在這裡交織着童年的甜蜜與苦澀。“百草園”與“三味書屋”成為了魯迅成長不可或缺的“樂園”。

本篇文章主要是叙述了“百草園”裡的樂趣和“三味書屋”書塾裡枯燥乏味兩個部分的内容。用魯迅的話來說一個是“我的樂園”,另一個是“全城最嚴厲的書塾”,把這種具有鮮明酸甜苦辣特點的生活環境放在一起寫,讀完之後,第一感覺就是不管是誰,童年真的除了放肆的玩還是得要學習啊!

開心的事情開心的寫,魯迅的少年時代可沒少“宅”在百草園裡折騰。百草園裡歡樂多,開篇就迫不及待地介紹了起來,百草園的歸屬(現早已賣給了朱文公的子孫),百草園的環境(不必說菜畦,石井欄,皂莢樹,桑椹,也不必說鳴蟬,黃蜂,雲雀。就單泥牆根的油蛉,蟋蟀,蜈蚣,斑蝥,何首烏藤,木蓮藤,覆盆子等),百草園的故事(美女蛇的故事,雪後捕鳥的故事等)。如此有趣味盎然的百草園能不是兒童的樂園嗎?作者在對百草園的描述的字裡行間中,用一組組的形容詞,一組組的動詞,把百草園介紹的如此有迹可循,把雪後捕鳥的事情講述的如此生動形象,可見小魯迅在百草園的生活是多麼的美好,印象多麼的深刻,又是多麼的喜愛迷戀百草園的生活啊。可是美好終有時,“我不知道為什麼家裡的人要将我送進書孰裡去了,而且還是全城中稱為最嚴厲的書塾。”

離家向東走,不上半裡路,過石橋就是“三味書屋”先生的家了。作者連推測被發配到“三味書屋”的理由都是在百草園的“不好作為”,這正也是側面展現百草園生活的樂趣及對百草園的留戀。進了書塾,入學儀式莊重,要行拜師禮。先生方正、質樸、博學也嚴厲。對先生的刻畫,簡單的外貌描寫加上适時的言行,嚴厲,迂腐,博學的形象便躍然于眼前。書塾的生活是單調的、枯燥的,就隻讀書,正午習字,晚上對課。沒有了百草園裡玩的樂趣。索性啊,三味書屋後還有個小園子,雖遠不比百草園,倒也能做個樂趣。隻不過出來的人多了,會受到先生嚴厲的呵斥!“讀書”,孩童們讀着讀着聲音便低下去了,讀書乏味啊,反倒先生讀的入神,甚至讀到某處總是微笑起來,先生的入神給孩童們開小差找樂趣帶來了機會,比如:做戲,畫畫。

行文有趣,兩個地點,兩種生活,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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