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反擊

小時候，我很早就進了學校。

村子裡剛建了個幼兒園，我爹就讓我上了幼兒園；不到一年，又給我報名上一年級。那時，我大概五歲。一年級老師是個笑眯眯的老頭兒，也許他還兼着校長的位置，畢竟全校除了他隻有兩位年輕的女教師......老頭兒問，會寫123不？我說，會。又問，1加1是幾？我說，2。

“好麼， 合格啦，上一年級吧！”

于是我進了一年級，成了班裡最小的學生。

那時候，入學是很随意的事情，沒有什麼嚴格的年齡門檻。班裡有比我隻大一兩歲的，也有比我大六七歲的，班裡天天鬧哄哄，如趕集一般。大多數時候，都是快樂的時光。

我坐在第一排，起初是相安無事，沒過多久，不知怎麼一來，一個大我一兩歲的男生發現了我年齡小，應該是個合适的欺負對象。

現在想想，也真是有些丢人：那個男生雖然大了我一點，塊頭卻并不具有威脅性，幾乎和我一樣高，相貌也不是兇神惡煞的類型，但是我卻被結結實實被困擾住了，因為此人會在放學的路上攔住我，臉上是令人生厭的挑釁的神情，仿佛讓我回不了家這件事帶給他許多快樂——欺負人也許原本就是一種不需要理由的壞。

我能做的就是，貼着牆，沉默地忍耐着，等待這個男生厭倦了他攔路的把戲，走開，我再一口氣跑回家。

不知為何，我似乎也沒有去跟父母提過被欺負的事情。也許是單純認為大人并不會理會孩童的小事。

也不知為何，我最終沖破了怯懦，發起了反擊。當那個男生有一次在黃昏攔在我回家的路上上，我爆發了。我說，你再攔着不讓我走，我就打你。那個男生自然不信，臉上依然是挑釁的神情，紋絲不動。下一刻，我聚集了渾身的勇氣和憤怒，一個耳光甩在了那個令人厭惡的臉上......

一聲脆響，那個男生愣在了原地，少頃，才反應過來......他哭着回了家。

從此，我的放學回家的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