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來”的天鵝泡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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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霜生花

另一頭，在一個巨大的泡泡内，有一隻身材瘦弱的青蛙正在大發雷霆。他叫作“來”。

在哇哇島，大王選舉每66年舉行一次。比賽實行全民制。比賽的項目是平衡術。誰能在一根繩子上單腿站立的時間最久，誰就是下一任青蛙大王。瘦弱的來，便是哇哇島第五千三百四十九任大王。

青蛙大王來的皮膚是翠綠色的。他有一塊菊黃色的肚皮，圓鼓鼓的，像一顆未成熟的柑橘。他頭頂戴着一頂金光閃閃的皇冠。今年是來在任的第65年。還有一年他任期将滿。他不得不在最後一年，抓緊時間以便實現他的宏圖偉業。

來的宮殿，名叫天鵝泡泡屋，是一個直徑足有籃球場那麼長的透明泡泡屋，也是哇哇島最大的泡泡屋。在這裡，所有的泡泡都被一條直徑一丈寬的藍天繩懸挂起來，繩子的接頭處被串聯在一條水平的更粗的白雲繩上。

哇哇島有許許多多這樣的藍天繩與白雲繩。據說，這些繩子都曾被仙女施過仙術，所以永遠也不會出現裂痕。

當初哇哇島的祖先，之所以安排島民們淩空而居。據說也隻是為了離傳說中的天鵝更近一些。遺憾的是，哇哇島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天鵝。就連整個紀海也沒有。哇哇島的青蛙更是從未親眼見過天鵝。不過，這個傳統，卻一直延續了下來。

泡泡屋都是有靈性的。當哇哇島的青蛙逝去後，他們的靈魂，最終都将化作一個泡泡，融入有緣的泡泡屋中。所以，所有的泡泡屋都在不斷地長大。不過，沒有泡泡屋能比天鵝泡泡屋長得更大。沒有為什麼，這是哇哇島的法則。

泡泡屋都是圓滾滾的。隻要裡面的物品出現明顯的晃動，或者一陣飓風吹過，泡泡屋就會在白雲繩上晃來晃去的。然後，屋子裡的青蛙也會跟随着來回翻滾。不僅如此，相鄰的泡泡屋還會撞來撞去的。這種情況，隻有等風停了，或者泡泡屋各自把持了平衡，才能結束。不過，哇哇島的青蛙們早已習慣，青蛙王也不例外。

這會，他剛收到鴿子的傳信。鴿子是從呀呀島飛出來的。信上說，鴨子女王把他的青蛙給抓了，還帶回了呀呀島。他因此大動肝火。

“大王，您不也抓了很多鴨子嗎？咱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氣壞了尊貴的蛙身。”一隻青蛙侍衛本想讨好大王，卻沒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大王因此更加生氣了。

“豈有此理！你懂什麼！蛙目寸光！她們這是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我告訴你，老子可不怕她那隻臭鴨子。”青蛙王勃然大怒。

他正坐在金燦燦的寶座上，嘴裡啃着一顆粉嫩嫩的桃子。

這時，一隻青蛙侍衛突然跳入了天鵝泡泡屋。

“報告大王，有消息傳來，今日有一隻外出的青蛙并未歸島！”他的四條腿緊緊伏在地上，恭敬地說。

“知道了！”青蛙王咆哮道，一顆殘缺的桃子正好砸在了那侍衛的身上，“滾！”

隻見那侍衛輕輕“啊喲”一聲，又很快忍住了疼痛，跳出了天鵝泡泡屋。

天鵝泡泡屋的動靜不小，藍天繩的扭動牽引着白雲繩，白雲繩開始上下浮動，一些體積較小的泡泡屋開始向體積較大的泡泡屋滑動。

沒過多久，碰撞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每一個泡泡屋内的青蛙都因此被撞得東倒西歪的。就連平衡力最強的青蛙王也被撞到了自己的寶座上。

他翠綠的額頭上，猛地腫起了一個紅彤彤的大包。旁邊的青蛙侍衛也被撞得不輕，可是，一看到青蛙王頭上的大包，他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還好，他及時咬住了他的下嘴唇，艱難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泡泡屋相撞風波在36分鐘後得到了平息。

冷靜過後，青蛙王突然說：“看來，是時候把所有的鴨子都給賣了。不能再等了。遲則生變。”

“大王說得對，小的這就去安排。”那隻青蛙侍衛四條腿緊緊地伏在地上，恭敬地說。随後，他熟練地跳出了天鵝泡泡屋。

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小胖與小天的關系在學校裡傳開了。小天居然與星灣中學一霸成為了朋友。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向趾高氣揚、蠻橫霸道的小胖，竟然一改從前的盛氣淩人作風，轉而變成了一個腼腆的小男孩。

斜陽打在咖啡色木地闆上，小胖緩緩走進畫室。美術老師正在排列錯亂的畫闆。

小胖突然彬彬有禮地說：“老師好，需要幫忙嗎？“

美術老師李想呆呆地愣在原地，小胖不僅沒有遲到，還正如傳言中所說，完全變了一個樣。

美術老師緩了緩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說：“好，好，好，哦，不用了，馬上就好了，你在旁邊等一下就好。”

從此之後，星灣中學的各個角落裡，時常都能看到兩個并肩而立的身影。一個身着白色T恤衫，身材修長。一個身形滾圓，頗有喜感。

小胖經常去小天家裡玩。小天把那隻可愛的鴨子介紹給小胖認識。小天還把小憐的來曆講給小胖聽。

小胖說：“既然沒人認領，也就隻能先養着了。”

其實，小胖也曾試探過小憐。不過，不管他說什麼，小憐依舊是當初那副高冷的模樣。她很少正眼瞧小天。她甚至從來就沒開過口，哪怕是像其他鴨子一樣，發出親切的“嘎嘎嘎”。

不過，最起碼，慢慢熟絡後，小憐也開始接受小天給他喂的吃食。到後來，她甚至還慢慢接受了小胖給她帶來的桃子。她似乎很喜歡吃桃子。真是一隻奇怪的鴨子。

當然，好朋友之間是不應該有秘密的。因為除了小胖之外，小天還有另一個好朋友，那就是千凝。

不過，小天幾乎很少碰見千凝。每次都是千凝來找他。她甚至都沒告訴過他，她的班級号。

依舊是那個轉角的樓梯間，小天習慣在課間休息時，在轉角處休憩。那天，恰巧小胖也在。

一個金發飄飄的少女，快步跑上了樓梯。她的頭上圍着一個桔色圍梭，上面還立着兩隻兔子似的耳朵。

“小天！”那個清澈的嗓音響起。

聞聲，小天擡頭，臉上驟然浮現出狂喜，“千凝，你來了。”

千凝的手中挎着一個姜黃竹籃子，籃子裡放着一塊西紅柿三明治，還有一瓶桃子果酒。

小天互相介紹了下二人。

千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竹籃子，說：“我不知道你有朋友在，下次，下次我一定多帶一份。”

沒聊幾句，千凝又急匆匆地走了。

小天說：“她就是這樣，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小天把籃子裡的西紅柿三明治和桃子果酒，分給小胖一半。

小胖笑嘻嘻地吃了起來，“我從來沒想過，原來西紅柿三明治也可以這麼好吃。不過，這桃子果酒，我總感覺味道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