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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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 譯

孔子說:“學一件事如果能時時反複練習,從而得到完整知識,不是很愉悅嗎?有朋友遠道而來,與我切磋學識,不是很快樂嗎?别人不知道我所學有成,我也不存任何怨怼之情,能如此,豈不是一位才德兼修的君子嗎?”


                          講 析

《論語》以此篇此章為首,或是偶然,或有深意。孔子極重教學,殆無疑義,《述而》篇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施教必先自學,故學比教更為首要。此章分為三個段落,亦可謂求學的三種境界。

“學而時習”指的是初學,時習而所得益多,所知益廣,自然内心歡喜。

“有朋自遠方來”指學問達到一定程度,有友人自“遠方”來同遊共學,自己不複獨學,而可收砥砺、切磋之效,在求學之境界上,可邁入更高地步,自然更為可樂。應注意句中“遠方”二字,有朋自“遠方”來,可證來得不易,則友人的勉勵與印證,便更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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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知而不愠”指的是另一種學問與生命的境界。正如錢穆言,“學而時習”乃孔子十五志于學時之自況,“有朋自遠方來”是孔子三十而立後始以當之,而“人不知而不愠”則是孔子五十而知天命之後的感受,因此錢穆說:“苟非學遂行尊,達于最高境界,不宜輕言人不我知。”

“獨學”時要“悅學”,有友人時要與之“樂學”,可見求學是生命中喜悅的事。這種喜悅,可以抵抗人生許多苦難折磨,可以完成自己的才性與德性之美。這兩句正好說明儒家由個人而到群體的關懷方式。先是個人,後到群體,當我們發現了真理,不僅要“獨善其身”,還想要“兼善天下”,兼善天下是儒家的終極關懷。但萬一客觀條件不允許,别人并不認可我的“善”,那我又該如何?最後一句話,便是說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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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用整個生命證明這個善是有價值的,這個善便值得我堅持,即使别人不認同,不願與我同行,我也要獨行其道,但即便此時,我也不會有一點怫郁、生氣的樣子表現出來。這一方面說明孔子對學問中真理的堅持,也說明了在學問路途上,也跟生命路途一樣,是會遭逢許多孤獨的考驗的,讀者于此應充分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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