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鳥兒,願孩子的愛帶給你安甯

遇上這隻鳥兒,是在一條道路兩旁高大長滿了水杉樹的地方。我騎着隻有一個後視鏡的老舊電動車,帶着兩個孩子,一個站在前面踏闆上,一個坐在後面。

平坦的大路上沒有人和車,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團白。

“那是什麼?”

一隻鳥,卧倒在地上,不再動彈。應該是死了。


...

我其實是帶着讓孩子看熱鬧的心情,道:“琪琪,你看,有一隻死鳥。”琪琪是我的大女兒。

兩個孩子受觸動,要停下來看一看。小天——老二是個男孩,還不足三歲,明顯有點懵,可還是堅定地表示要下車。

我并不認識這是什麼鳥,後來通過百度識圖掃描大約是隻池鹭,相似度為90%。至于是與不是,就無法繼續考證了。我們并沒有拍下其他照片,也沒有将它拿起來仔細打量。

無論是何種生命,終究是神聖的。

孩子們問我:“媽媽,這隻鳥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它看上去很完整,并沒有哪裡有明顯的傷痕,或許是老死的。但女兒堅持說它是一個鳥寶寶,因為頭頂有鳥兒的哀鳴,那是它爸爸媽媽在呼喚它。

我擡起頭看頭上被遮得很嚴實的天空,茂密的樹葉之間确實有兩三隻鳥在那裡跳躍,隐約可見其白褐相見的皮毛。沒準孩子說的是對的。這幾隻鳥長久地不肯離去,發出清脆的哀鳴聲。

我在想是否應該将其掩埋,還未說出口,女兒就提議道:“媽媽,我們把它埋了吧。”

她說這話是有前由的。約摸兩三個月前,我同小天走在另一處鄉間的小路上,有一隻麻雀死在路上,五髒六腑已經受過侵犯。我帶着兒子将其埋在路邊的灌木從下。琪琪得知後,一定要去看一看。

“已經埋好的鳥怎麼好取出來呢?死者需要入土為安。”

琪琪倒沒有鬧,沒想到卻清晰地記在了心裡,這隻池鹭就是後續。

我想起前段時間看的一篇關于一位旅行僧人的故事,他随身攜帶者鐵鍬,為的就是給路上遇到的死了的動物挖洞掩埋。

我們沒有鐵鍬、沒有鏟子,而且連任何尖硬的道具也沒有。路邊有樹枝,我讓孩子選了一處地方,折斷了樹枝便挖下去。水杉喜濕,下面的土十分松軟。兩個孩子一人拿根樹枝,也來幫忙,挖不動的地方,我便用手,很快一個土坑就出來了。

鳥喜歡用草樹枝做窩,或許在另一個世界也會懷念這樣的溫暖。我們墊了一些落在地上的樹葉短樹枝作底,我把鳥兒輕輕托起,放了進去。它的身體很輕,盡管有些僵硬,但隔着皮毛感覺仍然很柔軟。然後就是捧土掩埋,撒上落葉枯枝。看上去同周圍的土壤并無而異,這樣也好,可以使它少受一些打擾。

我的黃色想起人類立碑的習俗,随手拾了個土疙瘩放在上面。兩個孩子一人摘了一朵黃色的小野花放在上面。女兒孩子她自己摘的花下面墊了一片愛心型的樹葉。


...

路上偶爾有人經過,看我們十分奇怪。着實,正常的人怎麼會帶着孩子在地裡又刨又挖的,多不衛生。可是孩子金子般的心靈,遠比衛生要有意義得多。

人珍視自己的生命,同世間萬物的生命不是同樣應該懷有珍惜之情嗎?毫不費力的舉手之勞善良的就可以在孩子心中種下善良的種子。

有一本神奇的書,其中提到了“吸引力法則”,頗有中國佛家愛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意味。生活是公平的,你在此處的善舉必将得到好的回饋。這是成人世界的功利,孩子們并不在意,他們的心情動作都是出于本心。

就在掩埋池鹭的兩個小時之前,我帶他們走在鎮上的街道,路過一處專營龍蝦的水産營銷店,有數隻龍蝦掙紮着爬出來,到了路邊,眼看着就要往馬路上去了。

兩個孩子急壞了,連忙喊我:“媽媽,媽媽,你快想辦法啊!”

小天跳到龍蝦面前,張開雙臂攔住它們,“龍蝦站住!”呼嘯的車從他身邊疾馳過去。

我用所得的宣傳單就地折了一個紙盒子,将目光所及能看到的五六隻龍蝦都拾了進去。還有兩隻已經跑到了馬路上,我還在猶豫,孩子們不停地催促我,尋了個車少的空當我将這兩隻也撿了起來。

去哪裡呢?

附近我老家房子後面有一條小河,我帶孩子們去那裡放龍蝦。

龍蝦回到水裡,靜置了數秒,随後便消失在了水流之中。

孩子們欣喜地問我:“龍蝦回到家高興嗎?它們安全了嗎?”

“或許它們會安甯幾天,但在另一個地方,它們還會再次被人捕捉起來。”

我實在不想對孩子們說這樣殘酷的事實,可是欺騙毫無意義。他們還聽不懂龍蝦是入侵物種,還不明白為什麼人要吃龍蝦,他們隻知道小動物好可憐。

孩子們終究會長大,沒準他們會忘記這些事,沒準他們回想起來覺得幼稚可笑。可我會替他們永遠記得,曾經有兩個孩子擁有金子般善良的心,那是我們為人之初的性之本善。

最後附上一張今日路上遇到了一位老漁翁,這樣的捕魚方式已經很少見了,我很慶幸今天孩子們能親眼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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