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評】槍響,出走異鄉

讀卡瓦菲斯的《城市》一詩,略摘錄如下:

你不會找到一個新的國家,不會找到另一片海岸。
這個城市會永遠跟着你。你會走在同樣的街道上,
衰老在同樣熟悉的地方,白發蒼蒼在同樣這些屋子裡。
你會永遠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城市裡。不要對别處的事物
抱什麼希望:那裡沒有你的船,那裡沒有你的路。
就像你已經在這裡,在這個小小角落浪費了你的生命,
你也已經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毀掉了它。

        讀這首詩的時候,蓦然感到一種矛盾感,它既在說明城市的雷同,又不可否認它們之間的巨大差異。當我行走,出走,逃離的時候,我的經曆、閱曆負累着我,我不情願而帶上一副有色的眼鏡,将此鄉看作彼鄉。咖啡的濃淡解脫不了我,我隻得不斷回味,像一頭年事已高的牛不斷翻動它的胃,咀嚼着談不上美味的綠食。

        萬物本來是有名詞代稱的,可這裡的城市卻隐姓埋名,隻有此鄉彼鄉的差異。遠方原是美好的,一如塞爾維亞筆下的燈塔,可當間距與行程的比對慢慢縮小,遠方也會變成異鄉變成此鄉。究竟是心底的情感無法抹去以緻處處想搜尋痕迹,于是雷同太多了呵。

        這樣一來,作家們多多少少有些異動,他們想執筆描繪繁茂景象,用事物代替情感來鎖住一個城市的記憶。蘇童的“一隻鴨子”說,韓少功的《馬橋詞典》,就是這裡的代表。近來還發掘到一個詩化散文家:車前子,他的四卷本也是用物象勾勒蘇州模樣,鬧中取靜,靜中取境。

        或許,關于城市記憶的索需,從雪泥中體會鴻爪,從鴻爪中感受那一片雪的情景已寥寥可數,“反認他鄉作故鄉”非但不是杳無,倒當真切實存在了,而我唯一能做的應當是保留個體對物象的記憶與認知,明白一事物與其他事物的本質區别,那些細小的差異都需一一銘記。

        如此,槍響時分,出走的才算是異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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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菟原少女原創,禁轉載商用抄襲,搬運需征得作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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