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道人金師(四十)
表姨夫的廠算是個中大型廠,光我們鎮上那些親戚再親戚帶親戚朋友熟人的,就有一百來人在他廠裡面,加上其他的工人,那時候好像有兩三百人。
既然能有這麼大規模,那肯定賺錢不少,如果不出那個事情,表姨夫現在可能也依然風光。
似乎是夏天,記得我偷偷和朋友們去江裡面遊泳,回來就聽說了個消息,說表姨夫的廠的倉庫爆炸。
倉庫有很多,發生爆炸的是一種叫天那水的原料倉庫,天那水好像用量挺大,所以儲存較多。
而要命的是那個倉庫就設在工人澡堂旁邊,僅僅是一牆之隔。而最最要命的,是那時正好是八九點鐘,工人們下班吃飯完之後成群結隊去洗澡,因為沖澡位置比較少人又多,所以都在那裡排隊等,而那個倉庫就在隊伍旁邊。
那次爆炸到現在還不知是怎麼回事,查了很久查不出原因。炸死的就有十幾個,還有幾個是我們鎮上的,炸傷燒傷的有三四十人,可以說是一次大事故。
這次爆炸讓表姨夫元氣大傷,聽說是陪了上千萬,好像又罰了上千萬,反正損失了兩千萬。
那時的兩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雖然廠子最後還在,但是開始走下坡路了。
那年過年回去,表姨夫就沒那麼風光了,沒有以前風光滿面的樣子了,我看到他頭發白了很多,也老了很多,姿态也低了很多,那個時候有些親戚也不太尊敬他們了。
當着很多親戚的面,在那裡拍桌子,對表姨夫指手畫腳,說我表姨夫言而無信,那次出事他借了錢給他,現在到過年了卻還沒有還什麼什麼的~~
有人一起頭,就很多人鬧了,吵着要表姨夫還錢。
表姨夫當時很氣憤,摔了杯子和碗,說那些人是白眼狼,沒有自己就沒他們的今天怎麼怎麼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表姨夫如此尴尬,也從心裡面感受到了世态炎涼。
那個帶頭逼表姨夫還錢的那個人,以前就在表姨夫廠裡承包食堂,那些年賺了不少錢。
後來因為有有背景的人要承包食堂,表姨夫沒辦法,才沒讓他繼續承包。
出事後,表姨夫悄悄問那人的老婆,也就是他的表妹借了錢,承諾說過年前還。但是出那事之後廠裡訂單量急劇減少,所以未能還上,所以那人就揚眉吐氣地讓表姨夫還錢,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我知道除了錢,還有面子原因,因為以前那人在表姨夫面前就像一條哈巴狗一樣,點頭哈腰這麼多年,他也想挺挺身子骨。
也是從那次開始,我和表姨夫的三兒子聯系多了起來。
那時我們一起在鎮上上網,互相加了QQ,而且也經常在一起玩,去山上用竹子做陷阱捕鳥。
那次我發現海軍手臂上長了很多包,硬硬的,鼓鼓的,他說那是肉瘤,醫院說是良性的,不用割也沒事,所以就沒割,不過看起來确實難看。
過完年表姨夫又找了風水先生去看祖墳,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風水先生說表姨夫爺爺的墳墓有洞,所以風水不行了,要遷墳。
表姨夫趕緊選了個日子,真的把他爺爺的墓給遷了。可沒想到的是,遷墳并沒有給他帶來好運,反而是接二連三的黴運接踵而至......
以前表姨夫可以說是我們鎮上的風雲人物,差不多是首富,甚至在整個縣裡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富豪。可自從那個事情尤其是那次遷墳之後,感覺他運勢越來越差。
首先是債務危機,聽說他欠了多少多少錢,從我們鎮上尤其是親戚朋友那裡,借了不少錢去周轉,而且是帶利息的。
後來,很多人的錢都還不上,他就挨個求情讓緩一緩。但是鄉親們都不買賬,擔心自己的錢要不回來,經常打電話去催問,有些心急的,甚至去他廠裡直接找他要錢。
然後那年夏天,他回來了,開車裝了很多現金回來,打電話讓鄉親們都去他家裡領錢,他還錢。
鄉親們都去了,看到他身邊一堆的現金,旁邊還放着一小堆金條,他似乎在擺闊,又似乎在告訴别人自己有錢。
還完鄉親們的借款,那堆現金還剩下一小半。這下,他又恢複了在家鄉風雲人物的位置,大家又開始對他畢恭畢敬了。
但是好景不長,很快,又流傳他賣了廠,賣了一大半股份的消息,傳他在銀行裡面還貸了很多款,已經是資不抵債了等等。
我還曾天真地問家裡人,表姨夫是不是賣了廠?
家裡人說不要聽他們嚼草,表姨夫有錢着呢,已經在家裡開始操辦養牛廠了。
果然,就在那年冬天,養牛廠開始建了。第二年開春就已經建好,好大的一片,那一片山包括河邊種滿了一種專門給牛吃的草,另外還有一大片牛棚,養的是一種我們沒有見過的黃牛。
那黃牛用繩子吊在牛棚裡面,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同一個位置,都不放出去走動,就這麼養着。
那些牛的塊頭一個比一個大,但是看上去一頭比一頭頹,無精打采的,整個養牛廠臭氣熏天。
聽他們說那種牛雖然賣的便宜,但是一頭值好幾千塊,因為塊頭大,很多養幾個月就上千斤。那時候我心裡想,這麼多牛,這該值多少錢啊,最起碼也是幾千萬吧。
我暗自佩服表姨夫的厲害,經過倉庫爆炸,表姨夫雖然低迷了一段時間,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元氣,現在又搞了一個這麼大規模的養牛廠,太厲害了。
但是第二年開春的時候,突然一種牲口瘟疫發作,我們農村叫五号病,表姨夫的養牛廠很不幸中招,那些牛一批一批從牛棚拉出來,拉到很偏遠的山裡面,那裡已經挖好了巨大的坑,牛就一頭一頭被拉到坑裡面,然後一把火燒了,再把生石灰倒進去,活活燒死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牛都被處理掉,隻知道五号病之後牛場就關,而表姨夫欠了巨額債務的消息又在鎮上傳開了,最後甚至連那個氣勢恢宏的别墅也被賣掉了。
那年年底,所有的謠言成為了現實,表姨帶着最小的第四個兒子回到家鄉,聽說是為賠償的事情——五号病的時候,有關方面承諾過埋一頭牛賠償多少錢,但是一直沒有兌現,表姨回家來處理那事。
不過她沒有住在鎮上而是住在縣城裡面,她的小兒子給我另外一個表姨先帶着,而表姨夫聽說去了國外做大生意。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他并沒有做什麼大生意,而是去了緬甸。
另一個表姨帶着的他小兒子,是個調皮搗蛋的主,成了那些同年齡段小孩子的孩子頭,那年暑假我在家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帶着一批小孩子去江裡遊泳。
很多小孩子不敢下水,在淺水區站着玩耍,他就說别人膽小,拉那些小孩子下深水的地方玩。
我正好看到了,就斥責他,叫他不要玩水,這樣會成短命鬼。沒想到說幾句他還急了,跑上岸,撿石頭砸我,是毫不猶豫,直接用石頭砸的那種,我抓住他要打,他又毫不猶豫來咬我,狠狠地咬!
我氣不打一處來,打他幾下屁股,他又用石頭砸我,我沒辦法,隻好走人不管他了。
我心想,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小孩子?我還真的沒遇到過這麼蠻橫的小孩,敢和我一個成年人吵架,甚至打,而且毫不害怕。
可能從小嬌生慣養,蠻橫慣了,誰他都不怕,都不知道這小孩子以後長大了會成什麼樣子。
就在那年夏天暑假的時候,被他咬了之後大概十幾天,那孩子就被電死了。
那天下了一場暴雨,倒一些樹和電線杆子,而他居然去拉電線玩,然後就這樣被活活電死了......
當然這是聽說的,具體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去拉電線玩,總之就是被電死的,慘不忍睹,被電得黑乎乎的。
表姨夫在那一年遭到兩個滅頂之災,一個是事業崩盤,再一個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雖然他有四個兒子,但這也是一種最悲之痛!
但是,厄運并沒有結束。
第二年,表姨夫又舉全部之力借了很多債,銀行的,私人的,還有民間借貸融資都有,大搞投資。隔壁市是一個較大的煤炭産地,在那裡買了個煤礦,又搞了一個貨場,就是一塊很大的地,每天從小煤礦裡收煤,好的差的混一混,然後賣到工業城市的那種貨場,規模也很大。
本來那時候煤價在漲,我們當地很多人投資煤業,那幾年都賺得盆滿缽滿。但表姨夫買好煤礦建好貨場後,突然金融危機,煤炭價格一路下滑,表姨夫又踩中一個天大的雷!
很快,煤礦和貨場就陷入運轉艱難的境地,年底終于崩盤,資金鍊斷裂,煤礦和貨場全部被其他股東回購。他沒了股份,反而背了一身的債務。
就這樣,幾年間一個天大的老闆一路下滑,落到負債累累的境地......
再後來,越來越難,所有房産和車子賣的賣,抵債的抵債,最後什麼都沒有了,經常被銀行和私人追債。最後被逼無奈回到家鄉,搬回老房子裡。
那時候我回家就能看到他,穿得依然很光鮮整齊,皮鞋擦得很亮,但很少出門,整天坐在家裡抽煙。
偶爾出門趕集也很少與人說話,甚至遇到一些熟人都不願意多話,點點頭簡單打個招呼就走。
走路一直是駝着背看地上,和以前擡頭挺胸的樣子完全不同!而且人也蒼老了很多,瘦了很多。
不過他雖然落魄,但還有一些關系,我記得我另外一個親戚,就是他老婆的一個外甥,高考考得不怎麼樣讀不了好大學,他給弄到了一個好學校。
還有另外一個親戚因為出了大交通事故人被抓了,也是他幫忙處理的。
總之他在家還零零星星地幫了一些親戚的忙,隻是他不願意外出做事,悶在家裡,偶爾會去弄一些魚吃,也會弄一些柴,其他什麼事都不幹,也不種地,就這麼熬着。
他的四個兒子,小兒子夭折了,其他三個都長大了,尤其是老大和老二,但是都不争氣……
蹊跷的死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大還染上了毒瘾,本來他和人合夥做工程,父親倒台後他被人擠了出來,也沒了股份,而且又染上了毒瘾,打着父親的名号在外面借了不少錢,後來也是背了一屁股債。婚也離了,孩子也給了女方,獨身一人跑倒國外去了。
二兒子是當兵的,父親風光的時候在部隊當了小領導,是個副團級幹部。父親失勢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轉業回來了,好像弄了個工作,但是沒幹多久工作就丢了。然後也不幹個正經事,在外面場面擺得大,天天玩。
後來遇到個條件不錯的女人,結婚了,但是半年後又離婚,然後成天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幹正經事。
三兒子就是海軍,本來也在外面混得不錯,做金融賺了一些錢。但是父親落魄後,他好像把錢都墊了進去,後來又回金融公司上班,再後來,他來我這裡,和我一起幹活。他雖是富豪出身,但是人非常勤奮能吃苦,後來一直和我在一起,混的還算不錯,經常會接濟他父母親還有幾個兄弟。
就這樣過了大概五六年,表姨夫已經徹底淪落成普通人,甚至在鎮子上的名聲有些壞了——都說他死要面子,又沒錢,清高,靠着和别人跑關系混日子。但是很多事情又沒跑成,反而還拿了錢靠着左騙一些右騙一下度日,很多人都不待見他了。
海軍和我在一起快一年的時候,有一次突然說有事去了廣東,十來天後他回來了,就請我一個人吃飯。
酒過三巡他才和我說今天是他生日,然後流着眼淚告訴我他二哥在廣東死了,屍體放在太平間都臭了才通知他家人,而且身上滿是傷痕,肯定不是正常死亡。但是他也沒辦法,最後隻有把他二哥燒了帶回家埋葬。
埋二哥時,村民們欺負他家,不讓埋在村裡山上,讓他埋到别村的山上......
又自己家裡落魄到這個地步如何如何,哭得非常傷心。最後他說這當中肯定是有問題,讓我找金師傅給看看,我便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但事情多,加上金師傅也忙,一直耽擱着,一直一天拖一天的。
大概有十來天都沒和金師傅說這個事情,海軍雖然經常和我見面或打電話聯系,但是也一直沒提這個事情。就這樣這個事情變成了一筆糊塗賬。
十來天後,那天下午我接到海軍電話,說要來找我。我聽他語氣有些不對勁,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又出什麼幺蛾子了?但是沒在電話裡細問,便讓他來找我。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海軍就來了,一臉的愁容,說話聲音都有些抖。
我直接問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海軍點了點頭,眼圈一下就紅了,頭一低,用手摸了一把臉,說是他大哥的事情。
他大哥結過一次婚,雖然離婚了,但是有一個兒子,今年六七歲了,離婚後一直是孩子母親帶着。
不久前他大哥從國外回來去看孩子,然後因為孩子母親還沒有另外結婚,所以暫時住在前妻家裡,平時他前妻打理自己的事業,她大哥就幫忙在家裡看着孩子。
本來他大哥回來是一個好事,海軍也跟着高興,海軍是很希望他大哥和他前妻複婚的,因為大嫂人真的很好,很有情義,也很善良本分的一個人。
離婚後她自己開了一個美容店,生意還不錯,平時會在經濟上接濟海軍父母親,甚至在海軍有困難的時候,隻要開口都會幫海軍。
隻是海軍大哥不争氣,把這麼好一個老婆給丢了,海軍都覺得很可惜。
海軍大哥天天在家裡帶小孩,日子倒也平靜。就這麼過了半個來月,就在那天上午,出事了。
那天上午海軍大嫂早早的出門辦事去了,海軍大哥在家看孩子。海軍大哥因為無聊,在家裡天天看電視連續劇。
那天他做完飯,小孩吃完就上床睡覺去了,他就在客廳裡看電視連續劇。
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突然聽到孩子房間裡面傳來嘔吐的那種聲音,趕緊朝孩子房間跑過去。
一進門,吓得魂不附體!
隻見一條綠綠的蛇尾巴在孩子嘴巴外面擺動着......
很明顯,一條蛇鑽進了孩子嘴巴裡,還在往裡鑽,身子已經幾乎全部進去了,隻剩下一節尾巴露在外面......
孩子眼睛已經翻白了,似乎想去抓蛇尾巴,但是手已經沒勁了,在那裡抖動着。
海軍大哥趕緊伸手過去抓住蛇的尾巴往外面拉,但是這蛇身鑽進去了這麼多,海軍不敢太用力,隻能一點點扯,要拉出來非常困難。
海軍使出渾身解數,終于把蛇拉了出來!
可怕的是,那蛇居然還沒死,一拉出來,就結結實實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海軍大哥顧不上自己,抱着孩子拼命往醫院趕,但在途中孩子就咽氣了,海軍大哥也因為毒性發作,昏倒在了地上,等到路人發現要把海軍大哥送往醫院的時候,他已經七竅流血,也過世了......
就這樣,一條蛇奪去了海軍大哥和他兒子兩條性命!
海軍大哥暫住在前妻家裡,不算特别高檔,但也算非常不錯的小區,都是小高層,綠化面積不是很大,他家住在十幾層樓,誰也不知道這條蛇是哪裡來的,誰也不知道蛇好端端地為什麼鑽進他兒子的嘴裡?!
這種蹊跷的死亡,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海軍大哥和兒子出事後,大嫂看到恐怖的死相,也昏過去了。是海軍大嫂的親弟弟給海軍打的電話,海軍接到電話後,馬上就覺得這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一切都不對勁......
他家裡這是怎麼了?從一開始的風光之家,變成現在這個慘樣,禍事接二連三,一定是出問題了!!!
于是,海軍請求我給金師傅打電話,這個事情不能拖了,一定要去他家裡看看,一定是有問題。
我沒有推辭,馬上就和金師傅聯系。
那時候金師傅在雲南,接到電話後馬上說這個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祖墳的問題,要去看看才行。雖然金師傅有事在身,但是說那邊的事先放一放,他馬上就趕過來。
海軍正好要去大嫂家裡處理後事,處理完馬上回老家,金師傅也直接去他老家。
第三天,我就和海軍一起去了他老家,也是我的老家——金師傅已經在一個小旅館等我們了。
我看到金師傅黑了很多,可能是太陽曬的,雖然滄桑,但卻依然精神挺拔。
看到海軍的第一眼,金師傅就發現了他手上的那個包,問海軍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海軍說檢查過,是良性的,不用手術。
但是金師傅似乎不太相信,抓着他的手看了一會,然後從包裡拿出一根繡花針,告訴海軍不用怕,不痛的~~然後用繡花針在海軍手上鼓起的肉包上面紮了幾下......
金師傅紮針時,我突然看到,那個肉包好像在動......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确實肉包在動!就好像肉包裡面有個活物一樣,看得我心裡一顫一顫的,特别擔心有東西從皮肉裡面鑽出來......
我不知道是真有東西還是隻是假象,反正看得心很懸的,海軍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金師傅問海軍這肉包裡面痛不痛?海軍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說不痛,就是有點癢癢的,麻麻的感覺,問金師傅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動?
金師傅搖了搖頭,沒說話,安慰了海軍幾句,讓他帶我們先去他老家看看情況。
海軍本來叫了一個堂兄弟開車過來接我們,但是等了有半個小時,他堂兄弟一直說馬上動身但一直沒出來。海軍便打算幾人坐兩輛摩的回去,在等摩時恰巧碰到我一個朋友,朋友很熱情地把我們送到鎮上。
回到熟悉的鎮上,我們三個人簡單地吃了炒米粉,便去了海軍家裡。
海軍家以前是住别墅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是抵給還是賣給别人了,隻剩一棟老房子。房子應該有二十年了,雖然是磚房,但是下沉得厲害,看上去很破舊。我們進去後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分配好了房間。
金師傅讓我們等他一下,就關上門在房間裡不知道做些什麼。
我一直安慰海軍,和他聊天,試圖轉移注意力讓他不至于那麼難過。
海軍心不在焉地和我聊天着,一邊不停看着他手上的那個包,說記不記得他的包以前沒這麼大的,幾年過去現在長大了。
可是他摸來摸去,還讓我摸,我們都覺得隻是一個肉球,并沒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海軍甚至一直用指甲掐,卻都沒有之前金師傅用針紮的那個情況。
在客廳等了大概一個小時,金師傅才打開房門,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走了出來,讓海軍帶我們去他家裡祖墳看看。
海軍說他家祖墳比較散,分布在幾個山頭,問要去哪個祖墳看?
金師傅問海軍那些墳裡埋的分别是什麼親屬關系,死亡年份,死亡年齡之類的。海軍自己也不太清楚,打電話咨詢了他父母親之後再告訴了金師傅。
金師傅得到這些信息,讓海軍帶我們去兩個墓地看,說如果有問題的話,就是這兩個!
正是下午,豔陽高照,這個村子雖然不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是我以前經常來,特别熟悉,特别美。回憶起這裡田間小路嬉鬧玩耍的場景,浮現出許多往事的畫面。
如果不是海軍家裡出了這個事情,我想心情真的會很好。
海軍一直耷拉着頭,就連走路都不時看一下自己的手。金師傅發現了,對海軍說沒事,不用老動那肉疙瘩,不用緊張,沒事的。
路上看到一個土地廟,金師傅停下,打着轉觀察了很久,最後站在廟前搖頭歎息了一聲。(未完,明天繼續)
- 上一篇 做好“美麗庭院+”文章,繪就鄉村新畫卷
- 下一篇 簡便
添加新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