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井裡放風

在市井裡放風，讓麥田灑滿夕陽。

最近總是做一些夢，有的夢還沒醒的時候，已經消失在另一個夢裡，有些夢在醒來後還是曆曆在目。

前幾天看到一個消息，說西安的古城牆差點被老郭給拆了，好在梁與林給攔了下來，心裡一下子三字經與六字經都罵個不停，後來又感慨好在被攔了下來。

我始終是喜歡這些古建築的，城牆與城樓都好。早以前忘記了在哪裡看到的，說是梁思成往全國各地寫一些信，找那些古代留下來的建築，直到後來找到了河南某個縣的什麼樓，心裡狂喜，立刻約了林徽因前去。

到底是哪個縣什麼樓，我确實想不起來了，也懶得去查，但總歸想着，後來一定要去看看那座能讓他兩驚歎的樓，我對這兩個人的才華是一直羨慕的，也嫉妒的。

按理來說，我很少會心生嫉妒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們的那些手繪圖，總是按耐不住心底那點嫉妒心，但後來總是找許多的借口來安慰自己，比較人家都已經走了，嫉妒就嫉妒吧，好在我沒有說過一句人家的壞話，倒也算嫉妒得光明正大了。

也好在我嫉妒的是他們的才華，偷也是偷不來的。

有一晚我穿過郊區的麥田，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在夕陽下被拉長了影子，我走着走着就想起了西安城牆。我記得爬山西安城牆的時候還下着細雨，朦胧的雲在遠處的雨滴裡壓着城，我站在不遠處，看着風撩起了她的頭發，有幾滴雨從傘檐上落下來，滴到城牆的石闆上。

我們身後的樓上，樓的四角挂着鈴，在風雨中搖晃着，發出清脆的聲音。也有微風吹着發絲，遮着那個搖晃的鈴。

我對這些挂在鼓樓上的鈴，也總是有不一樣的情愫的，也忘記了什麼時候開始。倒是回憶起來的時候，有些過往如同是夢裡出現的畫，和我想的一樣，在歲月裡定格着。

可能林徽因與梁思成也曾登上這樓吧，我有時這樣想。

站在樓上，整個歲月從城上漫延出去，紛擾的雨在最不應該下的那個下午，灑滿了整個天空。能與自己最想的人，一起登上城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有路過的人喊了一聲，有微風撩了過來。

我身前的麥田在風裡搖曳着麥浪，穿過田的路在夕陽裡匆匆忙忙着。

在田的邊上有幾棵很高不知名的樹，橢圓形的葉子在微風裡呼呼響着，偶爾一片葉子被吹落飄進了夕陽裡。

我小時候也見過這樣的場景，隻不過那時候不是麥子，而是稻谷，在稻田李會插着有些很高的竹竿，竹竿上挂着白色的塑料或者是紅色的布，用來吓走那些飛來的鳥。

麥田搖曳着，在夕陽裡晃出影子。

某一刻像是我在夢裡時常見過的樣子，我與你穿過許多街道，去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們在日出上爬上城樓，在日落時喝酒，我們幹着許多我們想幹的每一件事。

時光在夕陽裡拖出很長的影子，是來往匆匆忙忙人們的樣子。

有人步履蹒跚，身上扛着鋤頭。

有人慌慌張張，頭發在風裡飛揚。

也有人不慌不慌，像是餓得已經發慌……

我繼續向前走去，幾朵花在地上盛開着，黃色的花朵也搖曳着。

夕陽從遠處照過來，灑滿了我前面的麥田，麥穗在微風裡搖曳着，有路過的人在風裡歌唱着。

我想都這樣，我們要在市井裡放風，讓日落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美。

我們也可以在早晨喝酒，日暮時爬上城樓。

我們也可以在高興時喝醉，難過時繼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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