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同學的幸福之路（11）

後記

我在企業報做編輯13年，都給别人做嫁衣裳了，到自己該評職稱了連個文章都沒有，真是悲摧啊！

2015年母親去世二十周年，我才靜下心來，寫了篇《娘》的紀念文章，算是了卻自己多年的心願，也算是對自己心靈的慰藉吧！這兩年我正謀劃着寫寫嶽父嶽母以及對我的人生有影響和幫助的人。莫曾想，耿靈霞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的經曆非常令人感動，幾次交流之後，我認定她就是我迫不及待要大書特書的人了。

寫靈霞，其實就是把她所回憶叙述的，加以梳理、整理而已，雖然沒有小說那樣跌宕起伏、巧妙構思的故事情節，沒有散文、詩歌那樣激揚文字、才高八鬥的文風文采，但卻呈現出一位普通農村婦女不畏艱辛、窮則思變所走過的風雨曆程，譜寫了一曲感人至深、奮發向上的生命贊歌。

在寫此文中，我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幾度哽咽、幾度掉下了激動地淚水。

首先靈霞是不容易的。她從小身體瘦弱，結婚後生養了三個孩子，又生活在沒有婆婆的家庭，一家老小都要靠她伺候，尤其在違反計劃生育東躲西藏的情況下，能把三個孩子拉扯成人，這是多麼的艱難啊！2005年至2016年整整打工11年，尤其是在蔣伯伯家當保姆的七年，侍候兩位80歲以上高齡的老人，各種辛酸是可想而知的。蔣伯伯一次摔倒之後，走路必須靠人攙扶或拐杖之撐，後來又得了血液病；陶阿姨心髒不好，冠心病，生活都不能完全自立。平時買菜、做飯、打掃衛生等等不算啥，老人的起居、什麼時間吃藥你都要操心，一樣都馬虎不得。7月9日，我36年後第一次見到靈霞：瘦弱、蒼老，一看就是吃過苦、出過力的人，我們心疼啊！要不靈霞的二女兒去西安看母親，見到她媽之後死活不念書了。孩子懂事，是嫌她媽太累、生活壓力太大不念的。

咱們文章開頭提到的，靈霞說話為啥一句要重複好幾遍，聲音為啥高一聲低一聲，為啥一會兒普通話一會兒陝西話，現在我就給你答案：她長期和兩位老人生活在一起，老人耳聾聽不見，她說話時就要拔高幾度，重複好幾遍，天天這樣就形成了習慣。說普通話這很好理解。在主人家一直說普通話，跟老同學說普通話别扭說家鄉話又沒倒過來，因而就造成了串道的現象。離開保姆崗位兩年了，靈霞一直再調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從這些細節大家不難看出，當保姆雖然使靈霞脫貧，走出了困境，可她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是無法量化的。

靈霞是不簡單的。10年前幹保姆，是需要勇氣和膽識的。咱們農村人受世俗的影響，認為保姆這工作是看人臉色的，甯願餓肚子也不願意幹。當初在靈霞的眼裡也是一樣，但這個時候大女兒要上大學，後邊兩個緊挨着要讀高中、初中，需要大筆的費用，她也是被逼無奈，隻有一條路打工闖天下！

2005年靈霞看着孩子高考結束後就去西安，其實她是去探路的，不曾想，遇到了好心人，幹了兩個月還是蠻開心的。保姆也是人，也是受法律保護的，何況侍候一位九十歲的老教授，自己還長了見識呢？不是人們想像的主人可憎、把你不當人看等等。主要還是要看你自己。要明白雙方是雇傭關系，你有你的權利，他有他的責任，再說我們有言在先，是有合同約束的。

另外還要弄明白，我們是服務和被服務的關系。懂得了這些理兒，以靈霞的經驗，其實當保姆比在餐館、超市、物業幹還好。比如：在超市或物業幹，不管吃住，工資有時還不能按時開，一月累死忙活最多兩仟元工資。當然，在哪兒幹都事在人為，都有幹的好和不好。

再就是靈霞的不同凡響和與衆不同。我一直認為，不論做什麼事，都需要動腦子和智慧的。石騰騰不行，太靈光也不行，啥時都要掌握個火候和度。蔣伯伯家大業大，平時人到齊的話将近二十口人，靈霞都能恰到好處，拿捏得當，關系融洽。靈霞說：七年中，隻有和大嫂（大兒媳）發生過不快，其他兒女、女婿以及孫子（女）、外孫子（女）等等，連個紅臉都沒有發生過，更談不上調不起或歧視了。蔣伯伯是個明白人。他時常給兒女們講：“小霞能舍棄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來咱們家，是不容易的，稍有點辦法的人是不會出來的，咱們要将心比心，要對小霞好點，要把小霞當自己的親人看待。”陶阿姨也說：“晚年能遇上小霞，是我和你爸的福氣。”靈霞在蔣伯伯家呆了七年，不僅樸實、吃苦、勤快、善良，還學會了處理各種人際關系，包括幹休所、323醫院、四醫大等。因為靈霞在蔣伯伯家，已不是簡單的保姆，其實是“身兼數職”，老人頭疼腦熱，她去找大夫開些藥；老人住院了，她要經常和大夫溝通。你看她再三給我叮咛，要感謝幹休所領導和323醫院的大夫與護士，這些人和她已特别熟悉，有些都成了老朋友了。所以，靈霞是與衆不同的，是不同凡響的，她真是給咱老家人争氣了。

前兩天通電話，靈霞又給我說了一件事情：靈霞的妹妹經她推薦到另一家幹休所當保姆，已幹了四年多了，最近家裡有點事需要回去一個多月，她妹妹舍不棄這份工作，想找個人替一段時間，和主人商量，主人說：“那就讓你姐來吧，你姐是我們這兒的明星，除非你姐其她人不要。”靈霞本想回永壽住的，這下計劃全打亂了，為了妹妹隻有“忍痛割愛”。2016年4月20日，她還看望了小學音樂老師孫喜梅，送去了同學們的問候和祝福。前段時間，天熱得要命，她在西安到處張羅着為同學找工作，人心好，愛操心，又是個熱心腸，你說不老才怪呢？

最後，我想對靈霞的三個孩子說幾句話。

第一、你們應該為有這樣的母親而感到驕傲和自豪。最近我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頂着持續二十多天的高溫，把你媽的前半生用報告文學的形式真實地呈現給大家，其目的是什麼？一是讓别人對你媽刮目相看。正如你媽的老同學仇治輝在微信中寫的：“靈霞為了把三個孩子撫養成人，為了打造幸福美好的家庭，費盡心思，傾其所有，克服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困難和痛苦，鑄就了從農村到城鎮，從城鎮再到城市，這一切都是你及家人辛勤努力、共同奮鬥的結果，你懂得吃苦在前、享樂在後的道理，中華婦女的優良傳統和美德在你身上得到了淋漓盡緻地體現。”二是你媽的前半生真不容易。她是一個可親可敬可愛之人，她的身上有許多閃光的東西，你們應該用一生去好好欣賞、品讀、善待和孝敬她；三是給人以感動和力量。你媽是個好女兒、好妻子，是一位偉大的母親，也是你們及下一代學習的榜樣和動力。

第二、要學會感恩，珍惜擁有。現在你們都為人父、為人母了，應該明白這一切都是來之不易的，都是父母幾十年不惜一切甚至生命換來的。最近這兩年，全家人憑借着大女兒的人脈和關系，基本都在西安落腳生根發展，看着一大家12口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我真替你媽高興。這裡我要特别叮囑你們：你媽你爸都是吃過苦、出過大力的人，尤其你媽為了拉扯你們，為了成全這個家，犧牲了她最寶貴的年華，你看她的面容明顯比同齡人蒼老，身體狀況也比較差，現在你們大了，父母老了，一定要像閻維文《母親》唱的：“不管你走多遠，不管你官多大，什麼時候都不能忘咱的媽。”生活并非想象中那樣完美，父母的辛勞是你們無法體會的，你們雖不能與父母分擔生活的艱辛，但你們在生活上可以少讓父母為你們操心。

第三、家和萬事興。家永遠是你們幸福的港灣，父母永遠是你們的大山和依靠。人心齊、泰山移，希望你們姊妹三個包括女婿、兒媳婦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同呼吸、共患難，識大體、顧大局，相互關照、相互幫助，共同打造一片屬于你們的新天地。

相信明天一定會更美好！

以上就是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和意義。由于水平有限，不妥或不對之處，請多批評指正。

（完稿于2017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