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8天,無名君的自述

人生的第7458天,我想從一個故事開始,談談另一個你們不認識的我,也談談那個和我打了20年交道,還不太了解的自己。

有個人,從小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他今年20歲了,别人問他的名字,他總略帶神秘地說:“天地行無名之事,人應曉無名之道”。久而久之,人們再遇到他,或暗自搖頭離去,或在旁譏笑指點:“真是個怪人”。

但任憑曆經多少誤解、嘲諷,他身邊總有陪伴者,陪伴者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或許是陪伴者多了,他們覺得年輕人還是該有個名字,就稱他為無名君,慢慢的,他也開始這樣叫自己。

無名君經常做夢。

他的夢裡有彩虹,有星空,有綠意盎然的稻田,也有蒼茫無垠的草原。有羞澀的甜美的笑,也有悔恨的迷茫的淚。

但他把這些都安放在心裡,隻偶爾拿出來與陪伴者分享。因為他知道,對于陪伴者而言,夢是秘密。

這個秘密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近了,陪伴變成了隐私侵犯;遠了,陪伴變成了與你無關。但陪伴者從不抱怨,他們靈活地調整與無名君的距離,既不過分親密,也不過于疏遠。

無名君感到很舒适,很溫暖,如沐春風。他開始更多的打開自己,他渴望傳遞更多的善意。他堅信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的道理。他把從前做過的夢當成夢想,一步步行走,一點點成長。他不止關注腳下,也開始眺望遠方。

世界不死,理想不滅...

他口中喃喃。

世界不死,理想不滅!

他振臂高呼。

他曾讀過一首詩:《未選擇的路》。雖然題目是“未選擇”,但詩人羅伯特·弗洛斯特還是選了,“一片樹林裡分出兩條路——而我選擇了人迹更少的一條”。

無名君打算選一條真正“未選擇的路”,他選的是一條無題路。

這條路上沒有世俗的競争、但也缺少陪伴,沒有敵人、但也危機四伏。他漸漸發現,最堅定的陪伴者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也是自己。在這條無題路上,他是自己的神明,也是自己的惡魔。

每當他想要放棄,總有一隻靈鹿出現,指點他渡過迷津。神與魔,皆在一念間,他找回了自己。無名君被這隻鹿深深折服,于是詢問鹿的名字。

靈鹿面無表情,但無名君卻感受到了它心中平靜又超然的喜悅。靈鹿緊盯住無名君,那眼神深邃而令人神往。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靈鹿緩緩開口:“天地行無名之事,其亦尊自然之理;人應曉無名之道,也需在凡間悟醍。”說完,便轉身離去不見蹤影,隻剩無名君靜待、思索。

又不知過了多久,無名君想為自己取個新名字。從此以後,無名君變成了悟醍鹿,行走在一條終身成長的無題路上。

他仍然向往未知的世界,卻不再為失去而痛苦;他仍然堅信身邊的美好,卻不再奢求完美的幸福。他堅定、圓滿,獨而不孤。

故事結束了,你可能會不明所以:這是啥東西,怎麼那麼抽象?

你的感覺是對的,因為上面的故事是根據我幾次夢中經曆改編而成的。

但很奇特的是,意識流一類的想法縱然天馬行空,放置于現實中又仿佛帶着一些靈性,指引着我去創造。

接下來說點不那麼抽象的。我想,每個人終究是帶着一些使命來到世間的。而處于這個年齡階段的我,擁有很大的使命感。畢竟誰年輕的時候不想幹點大事呢?談到使命,就不得不提及欲望。恰恰我是個物欲很低的人,反倒是“物”背後的記憶與情緒總能引起我的關注。

舉個例子,我從小對其他小朋友視若珍寶的各種玩具幾乎毫無興趣,甚至可以說我對待玩具的态度完全在于它在我家待了多久,而并非在于我對這件玩具本身的喜愛程度,因為它們在我眼中毫無區别。

18歲前的我一直處于比較割裂的狀态,現在想來正是高使命感與低欲望感間的矛盾:一方面,對使命的探索追求是在延伸出人生的更多可能性;另一方面,低欲望又令我本能地去放棄由欲望衍生出的後續行動,從而無限地縮小自己的圈子。

高考過後,終究是沒有留京。這個我生活成長18年的地方,它塑造了我的一部分:家境、朋輩、生活習慣、文化氣質、思維方式。我默默地接受着它們,不置可否。

我很感激大學的選擇,它帶我到了一個完全不了解的新環境中,面對着嶄新的城市風貌、地緣文化、别樣氛圍。

我開始主動的去觀察,去探索。我以為新城市之于20歲的我會像玩具之于2歲的我,隻是單純随着時間的推移由陌生到熟悉,留不下任何多餘的感情。

可這次,我錯了。

來到重慶,一個浪漫的城市,充滿煙火氣。從前我總刻闆地認為煙火氣是浮躁,是某種意義上的膚淺,是單純的物欲。但來到這裡,我發現更多的是熱情,是質樸。是青春、是生活、是熱愛、是美。

這種底色,蘊含的不僅是人的風格,更是天的遼闊,地的厚重。是林間樹梢的風,是永遠聽不懂的方言,是鄉土,是人情。

一個人的成就,大不過自己的夢想。

一個人的夢想,大不過自己的所見所聞。

随着視野的開闊,我漸漸覺得,煙火氣是必要的,物欲更是必要的。它像一把鑰匙,用來解開你和使命之間的鎖鍊。鑰匙丢了,你便永遠與腦中臆想的使命捆綁在一起,它是你少年時的白月光,也注定成為一生不可得的遺憾。

一直以來我都有個困惑:我很喜歡和别人深度交流,卻很難跟一個人建立深度聯系。我想是因為求同存異對我來說是很累的過程。

每個人的經曆、性格、在一件事情上的關注點不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這些總會讓我難以真正笃定地信任一個人。

我極度重視關系的建立,但對關系總是過于理想化,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日後可能的愛情。可我無法忤逆自己的心意。

對于很多人所追求的深沉又浪漫的情感,帶給我的,往往是短暫的驚喜,卻不能在我心中留下長久的漣漪。但理解、陪伴與支持卻常常令我熱淚盈眶。

人是很有意思的生物,

過于現實,難免沉溺于空洞。

過于理想,卻又會遁入虛無。

而我,自诩為理想主義者的我,卻在見識了更大的世界後,感受到理想的脆弱。我發現自己其實不配自稱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因為我忽略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理想主義者必須極緻的現實,才能讓他的理想不再是談資與空中樓閣。

所以,我開始放棄那些傲慢的、那些自視甚高的想法。去關注周圍更近的人和事物,去進入現實,去改變生活,去影響他人。

仔細想想,能做點什麼呢?

表達。

這是我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詞。

為什麼要表達?

我發現,即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以“一輩子”作為時間尺度計量,都要變得鄭重許多,甚至頗有些神聖的意味。

對我來說,表達是一輩子的事情。我想通過這種表達,向你們展示我更多的側面,為日後深度交流的可能性作些鋪墊。也是通過表達,讓我能更好的打開自己局限的思維,體驗到更加多元的價值觀。

表達點什麼呢?

我希望我的表達不隻與自己有關。我不僅想成為自己想法靈感的記錄者,也想成為态度的傳遞者、捍衛者、引領者。

我想為世界打造“半畝方塘”,那裡有故事、有觀點、有情緒、有體驗。它可以再大些,再廣些,容納更多的可能性,讓生命産生奇妙的聯結。

寫下這麼多文字,突然又有些感慨。

熟悉我的朋友應該知道,我是個很喜歡寫點什麼的人。文字帶給我力量,帶給我希望,會讓我笑着說: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

我凝視着自己打下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懷念那個矯情但回不去的曾經。

回不去就向前看,要開始做點事情了。

去年國慶的時候跟某個朋友訂下1年之約,現在我想把它放的更長遠些,是5年。在我25歲之前,我會邁向更加理想的自己,不是希望,是堅信。這是與時間的約定,也是與每個已知或未知的,與你的約定。

最後,感謝我生命裡的每一個人。

祝你們開心。

天天開心。

願我的目光永遠讓你歡喜,

願我的好運一直因你而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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