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鍋子
這麼些年見了這麼些事兒,也瞧上了這麼些人,虛的,實的,活的,都是那麼幾句話,“都不是什麼東西。”胖的不一定是吃貨,瘦的也不一定厭食症,光頭不怕長頭發,身正不怕影子斜了。老舍《茶館》有那麼一句話:有錢就得吃喝嫖賭胡作非為……。趁年輕的時候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個遍,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到頭來,還不是吃力不讨好,一生信奉着好人有好報,最後不也是死得很安靜,沒有一個人為他們流一點眼淚,生的時候這群人都是陪襯品,看着别人風光霁月,惋惜和落淚,隻是忘卻了自己走了後,會有這麼多人知道麼,他們隻是放下鋤頭,喜歡熱評罷了。
說起有這麼一個老農,光頭的、顯瘦的,常年穿着四個扣子,他叫老鍋子,我不知道他姓名誰,希望我說出來不會招來橫禍,這禍事年年都有,但誰又不會在窩裡橫,吃裡扒外的,那個娶了七大姑八大姨,你倒是說他清風拂面,顯瘦卻是山蒸海味,你說他吃的牛皮袋,走草地的,他卻坐奔馳寶馬的,說他是吃喝嫖賭的,他卻一生隻娶一個老婆,嗐這世道……。
東西南北總有他那個理兒,後生的不辨是非請多多諒解,隻是到頭來誰都不信,你就教他去做人罷,尖酸刻薄,樣樣酷刑管夠了,畢竟他們都是清風拂面,天下父母心,剛正不阿呵……。
老鍋子守着四畝三分地,把犁耙撩倒在地,傍在麥穗糠捆紮成包倉子,毛糙黝黑的皮膚在烈日炎炎之下,汗水早已侵了又蒸發幹了,他生悶了幾口旱煙,緩了緩口氣,又繼續忙活,這一天也就這般過去。
人生短短數幾十載,他跟了這片黃土地做了一生的鬥争,到頭來還不是抗不過,烏紗帽子的虎威,吃裡扒外的說他是基層幹部也不是,說他是百夫長也不算,卻是顯擺着一副虎威的模樣,那些村裡頭的村外的,吃着老百姓的回扣,做老本行的外地引資,成了村裡的土地主把老百姓的集體土地都承包出去,于是就悶聲發大财了,沒過幾年的,都開上了奔馳寶馬,那村長就略顯得很威風凜凜,一副人模狗樣的。
老鍋子幹了一輩子莊稼漢,到頭來不也是認栽,誰他娘的會做個好人,打鬼子的時候,誰他娘的最賣力,那不也是老莊稼漢孩子們做前鋒麼。
吃力不讨好的窩裡橫,都他娘的不是省油的燈。
老鍋子一口氣一個“老子”沒完沒了,他又生悶了幾口大旱煙,隻能忍氣吐聲,畢竟他是個粗人吃了一輩子的苦,一生喊着口号過日子,“萬歲,萬萬歲”,又誰他娘的萬歲他們了,秃驢的卻成了吃喝嫖賭,還不如真的成了吃喝嫖賭胡作非為,千萬别做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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