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在上海讀初中-紙巾和五元橘子

昨晚作業做到11點。讨厭的感冒持續發威，我的鼻子也塞得厲害。哎，連續做作業，做得頭昏腦漲的，就這樣語文默寫還是不及格。

“以下這些同學，今天留下來默寫。”班主任在臨放學前一分鐘沖進教室。毫無懸念，我被留下來了。

感冒是不會作為不及格的理由的，話說班裡現在很多同學的鼻子都有些問題。為此我們私下互相借紙，上午紙巾存量還可以，下午就不行了。不是我一個人不行了，鼻子囔囔的同學大部分都吃緊了。不過我感覺挺開心的，大家都沒紙，這樣很公平啊。再說了，除了紙還有其他辦法去擤鼻涕。

自從個子長高後，我從老師從第二排被調到第三排，這樣前排同學的動作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比如“360度度度都是圓”那家夥，鼻子一不通，他就開始撕作業本。這總比找不到紙強。我覺得這方法不錯，隔壁同桌也覺得不錯。不僅如此，全班同學很多人都在效仿這個方法。一旦鼻子不通，撕本子啊，現成的。

事實上，那天紙巾問題是解決了，可我的鼻子挨到放學時也快挂掉了。作業本的紙一碰鼻子，鼻尖痛得要命。

~哎，哎，哎，好同桌，借我一張紙吧。我谄媚地沖隔壁同桌笑着。

他朝我看了我一眼，兩隻手捂緊抽屜裡的抽紙。接着左手嗖地抽了一張，從桌子下面遞給我。

這張紙我堅持用了一節課，正面反面都用了。末了，等它半幹再用一次。最後它徹底英勇就義，像水裡洗過澡一樣。不過那洗澡水有點黏的說。

紙慌。第二次借紙，我得換個同學。我想了想，那就找第一排的楊同學，我倆每天一起放學乘車。就憑這點交情，楊同學借給一張紙。

第三次借紙，我找好朋友兼班長雯雯，她很仗義給我一張三層紙手帕。這張紙真是堅挺，居然堅持到第四節課。第四節課是自習課，我沒出息地鼻子又塞住了。哎，沒臉皮，隻好再找隔壁同桌借了一張。他還是從桌子底下遞給我紙，但我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班裡好多同學找他借紙，那一包抽紙眼看着守不住了。

明天，我記得一定多帶紙巾。我發誓。

班裡在打掃衛生，我們幾個留下的同學被語文老師帶進教師辦公室繼續練習。哇，桌子上有紙巾，真是令人欣喜若狂啊，啊，啊，我愛留下來，我愛不及格。

我把從隔壁同桌那裡借來的最後一張餐巾紙果斷扔進垃圾桶。其實已經不叫完整的餐巾紙了，為了節省，我分成四塊使用它。每一塊都物盡其用，正反兩面絕不浪費。 我趕緊從紙巾盒裡抽了兩張，一張折起來放進口袋裡，一張趕緊塞住失控的水龍頭。

“今天三班的水果不夠了，咋辦？”辦公室裡還有幾位别的班裡的任課老師。她們班好像在搞活動，但有的東西不夠了。

“不夠？那就拿巧克力來湊，沒有橘子的同學就發一塊巧克力。”

過了一會兒，兩個老師回來了，一進辦公室就開說。

“應該全發完了，沒有缺少的。”一個老師說。

“不對啊，我看到有的學生手裡沒東西，有的同學好像有兩個橘子。是不是搞錯了？”另一個老師有點急。

“咳，你不知道！是這樣的，發到橘子的學生有的說不想吃，問有人要不，結果還有人要吃橘子。那個同學就說誰要橘子5塊錢一個，還有不想吃巧克力的同學也在吆喝5塊錢一個巧克力。”

“5塊錢一個橘子！你們預備班的同學腦瓜可真聰明啊。”旁邊老師笑開了。

5塊錢的橘子！5塊錢的巧克力！這是什麼概念，我一聽眼睛都直了。5塊錢我都可以吃頓飯了，超市裡最便宜的一個飯團就是5塊錢。我頓時坐直了腰。旁邊同學也和我睜大眼睛對視幾秒。乖乖，這也太搶錢了，關鍵還有人願意買。

我腦補了一下場景，教室裡一半人手裡拿着橘子，一半人手裡拿着巧克力。

“橘子五塊錢一個咯！”

“巧克力五塊錢一個咯！”

那場面一定異常火爆。哎，你說這小弟小妹們真是一個比一個強啊，我得賣多少支圓珠筆才能賺到5塊錢啊。5555~自從我養了小倉鼠以後，我的零用錢都貢獻給小白做夥食費了。可我自己已經一年多沒零用錢了。沒錢的日子真的很難熬，就是因為沒錢，我連餐巾紙都買不起。小弟小妹們，你們也太拿錢不當錢了。沒紙的煩惱你們真沒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