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筆 | 抓不住的時間

昨天在朋友圈看到曾經教過的小怡曬出了結婚照，驚訝之餘，那個活潑好動大大咧咧愛說愛笑的女孩子出現在我的眼前。

小怡是個潑辣的女孩子，絕對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胸懷。那是我第二年當班主任，仍舊接七年級。因為性格太過柔和，第一年的班主任生涯以失敗告終，我以為隻要我真心對待我的孩子們，他們會懂事。誰知，他們慣會“看人下菜碟”，看我不怎麼懲罰他們，也不嚴厲，他們便肆無忌憚，有恃無恐，班級紀律一度陷入不可控的混亂當中。所以，第二年校長繼續把我下派到七年級當班主任，美其名曰：要把我培養成優秀的班主任。

我和小怡的緣分就是從這一年開始的。開學第一周軍訓，我和學生接觸的并不怎麼多。那天學生在班上練歌，班長跑辦公室喊我，說是班上一個男生哭了。我趕緊去班上看是怎麼一回事，一開始我以為天太熱，孩子是不是身體不好受了。一問才知道，這個男生是被後面的一個女生給罵哭的，這個女孩子就是小怡。具體原因和經過我已不大記得，總之不是什麼大事，隻記得小怡笑點特别低，我跟她說話期間，她能一直“咯咯”笑個不停。

不知從何時起，小怡變成了我的“小迷妹”，開始乖乖聽我話了，這個桀骜不馴的女孩子突然就轉了性，上課收起了自己的大嗓門。我猜也許是從我把她調成我的“右臂”開始的。

小怡是個霸道的女孩子。她喜歡我，就不準别的學生喜歡我。過個什麼節日，小怡會費盡心思地給我準備禮物，但她決不允許班上其他學生送我禮物，這是我從其他學生口中得知的。那時候的平安夜聖誕節還相當流行，學生會在那天互送平安果，也會送老師包裝精美的平安果，雖然我們會在班上給孩子們做思想工作，告訴他們互祝平安就行，沒必要浪費爸媽的血汗錢去買包裝精美的平安果，但孩子們似乎并不會因此收斂。聖誕節前一天，鑫鑫拿着一個平安果來辦公室找我，偷偷告訴我：“老師，你收起來吧，别讓怡看見。她在班上威脅我們，不讓我們送你平安果。”我很好奇，問：“為什麼呀？”鑫鑫說：“她說隻準她送，其他人都不準送。”我在心裡笑笑，“也好，我說他們不聽，小怡這一威脅，正好杜絕一下這種風氣。”下午，小怡送我的平安果簡直可以稱得上“豪華”，裡三層外三層包裝得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小怡把“豪華平安果”放我辦公桌上就跑了，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其實我和小怡在學校說的話是有限的，她在我面前總是很害羞，跟她在同學面前簡直判若兩人。但她又喜歡黏着我，即便不說幾句話。周末，她會坐上公交車來我家找我玩，微信上，她也會“嬉皮笑臉”喊我姐。八年級分班，她沒有分到我們班，但她不依不饒，求着我把她“要”過來。是的，我這麼做了。我當了小怡兩年班主任，後來因為二寶的到來，我沒有繼續跟着去九年級。

一晃六年過去了，這個曾經“瘋瘋癫癫”的女孩子已經長成一個我認不出來的大姑娘，“女大十八變”一點不假。如果不是備注着小怡的名字，看到這張結婚照，我絕對認不出來這是小怡，沒有半點上學時的影子。時間太快，我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

祝小怡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