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花開

臘梅花開

文/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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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早晨天灰蒙蒙的，一大早送完孩子上輔導班，有一兩個小時的空閑，不想回家做家務，順着大香山路，不知不覺走到祥雲公園西門，好久沒有去過公園了，那就去散散步吧！

  冬天祥雲公園的景色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到處是一片蕭條。除了個别長青樹和樹下的青苔泛着一絲綠，整個公園也灰蒙蒙的，亦如最近的煩心事，如一片陰雲在心頭，揮之不去。小道上偶有行人，像是匆匆的路人在超近道。隻有路過東門的浩然亭，大紅的柱子，八角亭子，頂部的雕欄手繪，在這一片灰色中給人眼前一亮。亭子裡有個老者播放着一念凡塵的曲子打着太極，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心仿佛也在此刻甯靜許多，我放下背包跟着他走了幾個招式，我看到他有意放慢腳步，怕我跟不上。十幾分鐘活動筋骨，身上也有了點熱氣，看看時間，我也該回家了，走的時候，老者微笑點頭與我告别，一下子驅走了我心頭的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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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市政大廈後面，快到公園南門的時候，一陣暗香随着陣風輕輕飄過，此刻太陽也從雲裡鑽了出來，灑滿公園。我仔細一看，原來路邊種了一排臘梅，天氣雖然寒冷，花卻開了很多。臘梅花遠遠嗅到的幽香，和低頭允吸的濃香瞬間沁人心脾，讓我心情大好。

  看到樹上挂的“臘梅”的牌子，我記得老師以前專門講過是“臘梅”還是“蠟梅”。在宋哲宗元祜年間，一代文豪蘇東坡和黃山谷，見黃梅花似蜜蠟，遂将它命名為“蠟梅”，說它“香氣似梅，類女工撚蠟所成，因謂蠟梅”。由此蠟梅名噪一時，鼎盛于京師。後來詩家在詠蠟梅詩中，常在“蠟”字上下工夫做文章，如“蝶采花成蠟，還将蠟染第八章五朵金花——四季花開、四季歌花”等。而據古籍《禮記》：“蠟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飨之也”。古代十二月的一種祭祀就叫“蠟”。因當時歲暮為舉行大祭祀之月，故農曆十二月就叫臘月。而蠟梅開于臘月，故此得名。“蠟”字系周代所用，秦代改用“臘”字，因而臘月和蠟梅的“蠟”和“臘”字通用。所以，蠟梅現在一般寫作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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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枯樹枝上的朵朵花包，沒開的像一個小黃豆。有的開出了兩片花瓣，像個燈倒挂的小黃燈籠，在陽光下仿佛會發光。盛開的花朵能看到小小的花蕊，最外層的花瓣是圓形，第二層長圓形，裡面一層倒卵形，也像匙形，好像還被塗了深褐色，花蕊的根部是淡淡的綠色。摸起來有點蠟燭的質感，不知道這股幽香是怎樣神奇的散發出來，感覺什麼香水都比不起大自然的這種清香。記得古代皇室記載燃燒龍涎香的味道都不如臘梅好聞呢！我站在臘梅樹下，久久不願離開，貪婪的與吸着它的馨香。

  冬日盛開的臘梅是在對抗生命和死亡，是逆境的奮發圖強，臘梅花為這蕭條的冬天開出最明豔的黃，金色的陽光又為它打亮。我想或許沒有哪個顔色能調出這樣的黃，隻有攝影圖片能留下它的綻放。

  此刻，在微涼的風下，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我想生命縱然有再多的苦難，再多輪回，能遇見臘梅花開的美好，就值得我們留戀。

  我閉上眼睛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任憑冬日的陽光也為我度上一層金黃，晨起的鳥兒也叽叽喳喳的開着晨會，忽有幾隻大膽的從我肩頭掠過，還有一隻是喜鵲，黑中泛着油綠的羽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停在臘梅樹最高的枝頭。

  我起身踩在落葉滿地的樹林裡，枯葉發出破碎的聲響，連這聲音都那麼動聽，我的眉眼也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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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鵲飛走了，臘梅樹最高枝頭挂着的種子遠遠看着也像停在枝頭的小鳥，正演奏着冬的樂曲，這就是大自然的美，大自然治愈的力量。

  我打開幾個臘梅的果子，它的形狀就像個蟲卵，也像個金櫻子，有些被風化的，陽光下露出金色的網狀纖維，像科幻片裡孕育生命的睡袋。我摘下來捏碎幾個，有些裡面真的藏了蟲卵，不知道是誰這麼聰明找到這麼舒适的睡袋過冬，有些裡面是三顆五顆的種子，像咖啡豆一樣，據說臘梅的種子還有藥用。如果落在地上，明年定能長出新的臘梅花。

  原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大自然真的很療愈，多接觸美好的事物，如今天偶遇盛開的臘梅。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接近“美好的事物”，自然也會受到美的哲學，自己遲早都會變成“同美中人”。在古代中國，女性會把蠟梅花穿在細金屬絲上作為頭飾，還會把蠟梅枝放在衣櫃裡，增添香氣。我亦摘了一朵藏于帽間，走起路來，臘梅的幽香就與我相伴，這是哪一款香水都無法比拟的，我想起去年在師兄的畫室，一支臘梅插在汝瓷的梅瓶裡，那一抹天青色的藍，和臘梅的黃，再加上遒勁的枯枝，簡直就是一幅最美的中國畫。

  生活中能發現美，常與“美”接觸，無形中也讓自己的心靈多接觸一份美麗，自然美亦由心生，回家的腳步也輕快許多，這該是個美好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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