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媽和她的幺兒
在我的認知中,鍋盔應是一張厚實的大餅。
路經店門口,有一鍋盔正在出鍋,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遂點了一份豬肉大蔥鍋盔,以辨廬山真面目。
幾分鐘後,滾燙的鍋盔已入我手,店員說趁熱吃,香。
于是重溫了一下邊走路邊吃東西的場面。
鍋盔的确挺香,隻是薄如蟬翼,與傳說中的“餅大直徑二尺外,又圓又厚像鍋蓋”有出入。
一張餅,三兩口入肚,若是一小夥子,估計三五張餅打發不了。
剛才在看店員烘烤鍋盔時,有一段久遠的記憶在腦海裡浮現。很多年前,自家的樓房住進了幾家鄰居。樓下一家六口,爸媽加四個孩子,三個大一點的都是女孩,幺兒是個男孩。
媽媽的精神有問題,據說是被男人打的。三個女孩那時年齡都不算太小,三姐也有十歲左右了。可憐的是那個幺兒,搬到我家一樓時,頂多也就三四歲。
有個精神不正常的媽,就如同沒娘的孩子般,饑一頓飽一頓的長大。
那時候百姓家的生活都不太好,一樓鄰居家更是拮據。全家六口人,隻有爸爸一人工作,可想而知生活的囧況。
幺兒基本就是散養着,早上爸爸去上班,姐姐們都去上學了,幺兒就出去瘋跑,回家後經常少皮沒毛。
精神病媽媽不懂的照顧孩子,卻不會餓着自己,我記得這個媽媽擅長的就是烤面餅。
那時百姓家裡做飯用的是燒煤的火爐,精神病媽媽會将面粉用水合成柔軟的面團,撒點鹽在裡面,有時還會加點蔥花,然後将面團擀成薄片,先将一面貼在爐膛上,等到這面烤熟,再貼上另一面,若是面餅過幹,貼不上去時,在面餅表面撒點水即可。
一來二去,一張外焦裡脆的面餅就大功告成,廚房裡彌漫着濃郁的麥香味道,令我垂涎欲滴。
即便那時我家的生活條件比鄰居家好得多,我娘也不敢将白面這樣造。
精神病媽媽大快朵頤着面餅,不要說閨女,即便幺兒也是吃不到的。
店員烘烤鍋盔的過程,真的像極了當年那個媽媽做面餅的樣子,隻是鍋盔的用料更加講究一些。
多年後我家的老樓房已拆除,當年那家鄰居也不知搬到哪裡去了,隻是聽說那個幺兒已去了美國,在美國做什麼不太清楚,不管咋說,幺兒如今也算是有家有業。
記憶中,幺兒仍是那個瘦小的男孩,吃着我娘給他的一點好吃的,眼淚巴巴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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