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皇帝的禮物》：玮緻活靠什麼征服世界

                                                        思衣谷

溫洽溢是台灣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博士。他最近推出了新作《獻給皇帝的禮物》，副标題為Wedgwood瓷器王國與漫長的十八世紀。所謂“漫長的十八世紀”是指1688年至1849年的光榮革命，英國國家的組織方式的諸多重要變革開始制度化，解除貿易限制，開啟了新經濟政策的時代，也因此英國經濟起飛，躍升成為世界第一個工業化國家。這本書主要是講述了玮緻活與其産品的故事，以及玮緻活的存在對于英國工業革命發展起到了怎樣的積極意義。

此書一共有十章。第一章就是談到了玮緻活王國是如何崛起的，這是他的個人簡史。玮緻活是從9歲開始，他就跟着兄長在父親遺留下來的家庭作坊裡制陶。不幸的是，他感染上了天花，但後遺症使得他右腿失去了功能，無法操作陶車，繼續專注于旋制技藝。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因為隻能轉向塑模部門的工作，更注重細微的東西。正是那個專研淨勝，他開始研發和探索新的燒制方法。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在1763年，他成功改良了“奶油瓷器”這款瓷器是物美價廉的，形态不僅精美耐久，也十分實惠，因此非常受到市民的青睐。而書中也介紹了玮緻活制造瓷器的利器就是從《車工的技術》的著作所介紹的車機中模仿打造了出來的，這足以看到出了他的不斷探索的鑽研和創新精神。

後來，玮緻活自己當老闆後，不僅在産品上追求精益求精，而在管理員工方面也有傑出的舉動。我們現在上班當然是要打卡上班的，但在那個時代規定上班時間的做法沒有普及。而玮緻活就為了工人有時間的控制和工作節奏，就用鐘聲來規定勞動時間和節奏。這嚴明的紀錄管理有效地杜絕員工的怠工情況。當然，玮緻活給員工也是很有福利的，那就是為工人設置傷殘救助基金，開設圖書館，開辦公開學校等等這些社會福利措施。

此外在玮緻活在創業之初就體現了商業奇才的氣質和思想，如知道降低原料運輸成本也是但是工業發展的阻力，于是他當時就十分關注交通運輸的狀況。他不僅通過努力使得道路得到拓寬，也領導工業團體進行政治運動，讓英國議會批準在特倫特河和默西河之間開辟了運河。另外，玮緻活也和其他企業家成立了“制造業總商會”，等等這些都是贊美了玮緻活在創業上，為十八世紀的工業革命做出的偉大貢獻。也就是書中作者提到的那句“人的自利動機創造了公共利益。”因此從社會責任層面，就可以看出了玮緻活和他的企業對英國工業革命是帶來了很多光榮之力量的。

讓玮緻活的産品成為“王後禦用陶器”是發生在1765年，奶油陶瓷深受夏洛特王後的喜歡，後來也得到國王的喜歡，這樣的玮緻活瓷器的原産地斯特福德郡成為了有名的瓷器市場。因為接到王室的訂單多了，玮緻活也知道投其所好的心理，為王室們打造了複古風格的瓷器，因為這種陶瓷質地堅久耐用，式樣是當時流行的新古典主義風格，這種風格是非常讓王室喜歡的，因為玮緻活成功複制了貴族們從各個搜集到的精品。如書中也附錄了精美的玮緻活瓷器的圖片，如就有惠爾頓風格的陶器，以及黑色玄武岩等。

另外，玮緻活的産品所有深受英國各階層的人們的喜歡，那就是因為他的愛國情義也深深印在他的産品中，如英式花園、景觀、古建築，都是為了強化大不列颠希望建構的自我形象。如産品就有凱瑟琳大帝定制的“綠蛙餐具”，還有取材自倫敦牛津大學附近的迪奇裡的花園産品就是有力的證據，這樣集合工業發展、政治訴求、技術、藝術以及愛國情懷的玮緻活及其産品難怪會收到大家一緻的喜愛。

來到第二章就是談到了波特蘭瓶。這一章就是介紹了玮緻活是如何追尋“真瓷”的奧秘的。如果說在陶瓷業，玮緻活一生中最巅峰之作就是這種真瓷的浮雕玉石的技術了，這種技術是對陶瓷藝術是有着最重要的貢獻的。玮緻活不僅以浮雕玉石仿制同時代羅馬雕塑家的古代主題作品，更是成功複刻了現存古羅馬文物中最負盛名的波特蘭瓶，這些無疑是玮緻活最有價值的産品了，現藏于大英博物館，已經成為英國的國寶。

當然這一章節也介紹了玮緻活事實上也是一棵生生不息的交際草，如他和很多實業家組成了月光社，他們都擁抱盧梭的思想，這這樣的社交活動，無疑是那時英國工業啟蒙與科學文化傳播的典範。由此可見，他的人際關系網絡往往超越階級結構的限制。

來到第三章就談到了送給中國皇帝的禮物。這裡詳細介紹了一七九三年，以馬戛爾尼為正使的英國使節團到訪中國的皇帝乾隆的過程。書中也道明了英國人找乾隆帝的意圖是獲得在中國的通商貿易權利。而送給乾隆帝的珍貴禮物中有一件的就是玮緻活瓷器。可見玮緻活瓷器在那時就已經走向世界了。當中也談到了送禮文化，值得細看的。

而來到第四章就談到了歐洲的時尚中國風。就是說到了馬戛爾尼到訪中國後，也帶着中國風的東西回到了歐洲，使得歐洲掀起了一股股中國風文化，如在繪畫中，很多畫家都是用筆頭畫出了展現中國風的作品，如華多的中國風油畫、皮耶芒的中國風裝飾畫等。更值得提的是将青柳式的瓷器帶到了歐洲。這讓歐洲人追尋瓷器的奧秘有了很多幫助。這裡自然就要談到玮緻活的瓷器了。這樣引起的禮品經濟的發展，把生活品味工業化，無疑使得玮緻活的陶瓷獨領風騷。

第五章就談到了瓷器的貿易流動與物質世界。這裡介紹了全球貿易與中國外銷瓷。這裡介紹的中國外銷瓷有那些呢？如廣州，就有描繪廣州十三行的廣彩潘趣碗、風雅飄逸的青花瓷等。何以見得中國瓷深受歐洲人的喜愛呢，作者就有理有據地分析了維梅兒的風俗畫大師的作品是有中國辭元素的，如《讀信的女孩》就有中國瓷盤等。這展現了歐洲人的豐富的物質生活，是有中國瓷的存在的。

第六章就談到了英國的消費主義社會與瓷器文化。這裡談到了英國進口的中國瓷器，常見的有仕女圖瓷器。這說明了中國風潮席卷了歐洲大陸，其中瓷器、茶等都是成為了歐洲人欽羨追逐的對象。

第七章就是說到了科學企業家。這裡玮緻活，談到了他不僅使商人，還扮演了英國皇家學會會員的角色，還談到了玮緻活和班特利，月光社成員中幾個成員，他們合夥開公司發展了蒸汽機事業，由此可見他就是工業革命的偉大領袖之一。第八章就談到了審美資本主義。作者就深刻揭露了時尚背後的意義，那就是時尚是一種推廣工業産品和使消費大規模統一化的力量。這裡就談到了玮緻活将自家産品與新古典主義美學運動産生聯結，将商業與藝術結合。此外作者也分析了玮緻活之所以成功，除了産品要有技術的突破，美學品外，也不要離開營銷和生産管理。

第九章就談到了玮緻活瓷器産品的定價策略，他們的營銷手段就是迎合時尚的領航人，還有就是通過報紙廣告、展示廳、商用社會議題、海外市場的行銷等，終也使得玮緻活成為了一名出色的實業家。第十章就是談到了約書亞•玮緻活與工業資本主義，這裡主要是講到了玮緻活對英國工業革命的貢獻，以及如何成為一名精明的實業家，那就是要有會計計算能力，要有“轉業不聚财”的意識。而他的存在是對現代工廠管理是起到示範性作用的，如如何勞動分工、時間的規訓等。

Wedgwood中文名為韋奇伍德，但筆者更為喜歡叫做玮緻活，為了精緻的生活嘛。是的，看了這部作品後，我們知道了玮緻活是一個制造精緻的，有品位的瓷器品牌。該品牌是創始于十八世紀，曾成為“王後禦用陶器”，後來更是成為英國國民品牌，走在瓷器界時尚的最頂端，也積極推動了英國工業革命的發展。其最巅峰之作就是如上文提到的著名的波特蘭瓶，現藏于大英博物館，已經成為英國的國寶。

透過玮緻活品牌的傳奇發家史的了解，我們看到了十八世紀英國工業革命的技術創新，科學知識的傳播與流通、商業文明、消費革命、審美資本主義、美學情趣、社交禮儀、社會階級結構、企業管理以及洲際貿易等大曆史的場景。玮緻活靠什麼征服世界，作為當時備受矚目的全球貿易商品，瓷器又承載着怎樣的美學密碼與東西方文化交流印記？這本書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