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電夜的心靈迷宮
語言是通往潛意識的梯子
我生活的小區發生了停電。這對于老小區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巧的是手機過了不久也沒電了。中午過量的睡眠導緻盡管接近淩晨,困意還遲遲未爬上大腦。
周圍黑魆魆的,從窗戶透進來微亮的光讓我勉強看清周圍的輪廓。我太熟悉這個房間了,它陪伴了我幾十年,今天我仔細打量起它來它又突然一下變得那麼陌生。這種熟悉的陌生感讓我覺得很怪異。我和我認為我知道的東西被這種感覺隔離了開來。我想用力抓住我對這間房子的熟悉感,我發現我越用力這些感覺變得越模糊。
我開始用我學過的知識來解釋:這間房子,是用一些磚,水泥還有一些鋼筋的剩餘構成的一個四方的空間。然而這些解釋并沒有用,我的熟悉感沒有回來。反而增加了空間是什麼的疑惑,對于空間,我好像隻能用剩餘來形容。我活動後的剩餘就是空間,和我默契的玩着遊戲。
此時外面正下着雨。嗒嗒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窗外的雨水從高處跌落在極薄的不鏽鋼雨棚上。我從小習慣了這種聲音,就理所應當的認為雨聲是嗒嗒落下的。或許我還可以把雨形容為臉上的一陣清涼,順着臉上的低凹處流動的觸感。那一刻我知道我一直在理所應當的定義我自以為理解的事情。這種一廂願除了讓自己的感覺好點好像一無用處。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對世界真的是一無所知。
在我感受雨的時候有一樣東西悄悄回來了,靜靜的待在我思考的背後,模模糊糊的在那裡,我不用任何方式理解和解釋它,但我知道它就在哪裡,那是我對房間原本的熟悉感,我決定不去打擾它,我知道它一直沒有離開。它的歸來還帶了另外一樣東西。我能感受到房間的外面好像有些什麼東西,急切的想要沖進房間,我有些不安,并對此我做了一些推測。
第一種:是入室搶劫的匪徒,隻是想偷點錢去潇灑的沒出息家夥,我一露面,他就會如驚弓之鳥逃走。或者就是亡命之徒,背了幾條人命,并不介意多背幾條人命的那種。後者盡管有些危險也不至于然後我太過于擔心。這依賴于近年來越來越多的高清攝像頭。高清攝像頭就像是照妖鏡,讓一些牛鬼蛇神無處遁形。危險的從來不是牛鬼蛇神,而是那張僞裝成人的面具。
第二種:是一種靈體之類的東西。我之前做過一個心理測試的問題。類似于催眠的那種方式,通過語言暗示讓你往心理深處走,特别神奇。我後來尋思可能是通過置換的方式來繞過自我防禦。我走到暗示的最後一個房間,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紅衣的青面獠牙女鬼,我驚了一下,強烈的恐懼從腳底升起,有一種顆粒感。為什麼總是女鬼讓人害怕?我想如果是男鬼我會想讓他嘗嘗我的拳頭。女鬼有一個很強的象征含義,女性帶來了生命,鬼帶來了死亡。生命的同時也是死亡。女鬼兼顧兩者更像是是一種完整的存在形式,讓人敬畏也在情理之中。但人們更願意崇拜女神。女性帶來了生命,神是永恒生命的象征。兩種對生命不同解釋的詞語疊加在一起讓人心安,但我們都知道被置換掉的是什麼東西。
生命和死亡是同一件事情,這在邏輯在很難解釋。邏輯像一把利劍,把一切的事物都劈成了兩半。所以,這個世界看起來是一個矛盾的集成物。光明與黑暗。生命與死亡,空與有。矛盾這個東西隻是邏輯這種功能的性質。世界是一體的。那我們通常認為的死亡是什麼東西?邏輯之刃把生命與死亡一分為二後,把生命替換成了死亡。現在生命與死亡的組合變成了死亡與死亡。就像生命與生命的疊加是一種神聖一樣。死亡與死亡的疊加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認識的死亡。但這個死亡被污染了,不純粹了。但我們更願意相信這就是死亡原本的樣子。
第三種:另一個我想要進來。如果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我,那麼現在這個我是誰呢?已經有人意識過這個問題并嘗試了一個解決辦法,平行時空。那如果沒有平行世界,走進來的就是你呢?這是一種對本體存在的焦慮感。笛卡爾給過解決辦法,我思故我在。這很管用,我思考這個問題以後本體存在焦慮的确消失了。言語很神奇,可以修通一些感覺并充當一些感覺的連接點。但我知道它是一把利刃,已經有一些東西被切開了,他不再是原來的東西了。
這是一場特殊的探險,這個沒有任何幹擾的夜晚,我在黑暗中與自己對話,在心裡理層面上探索着存在本身和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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