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日記（二）

3月1日

今天的遊覽很失敗，主要是時間沒算準，很倉促。上午先去了鐘樓和鼓樓，因為道路不熟走了些彎路，等從鐘鼓樓出來，便急于回旅館退房，而後用剩下的一個小時去城牆上走了一段，下城牆就已經很晚了，不得不打車飛奔火車站。

西安的很多景點可遠觀而不可亵玩，鐘鼓樓和大雁塔都給我這種感覺。鐘樓和鼓樓相距不過數百米，站在鐘樓上看鼓樓很壯觀，站在鼓樓上看鐘樓估計也是（時間有限，鼓樓我并沒爬上去），但是站在鐘樓上往裡看就什麼也沒有了，僅僅是一座被修繕了無數次的、很難爬的樓。鐘樓除了頂層層層疊疊的梁木外沒有任何可看處。景區為了讓遊客值回票錢，往裡面加了一堆仿造的展覽品，和鐘樓無絲毫關系，就像進了飯館卻不吃飯，看廚師練了半天雜耍後空肚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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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城牆很壯觀，十幾米高，寬度足能容下三輛車并排。據說城牆是明朝修的，走上去城磚凹凸不平，頗有古樸感。可惜城牆兩側沒有搭配的景物，一側是高樓大廈，一側是密密麻麻的民房。而且城牆太長，眼前都是重複的景象，走一會兒就沒意思了。我自東側長樂門進，至南門出，走了全程的四分之一左右，已經感到厭煩。

西安有許多博物館，可惜都沒去。這兩天從車站名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地方，有“灞橋雪，茫茫萬迳人蹤滅”的灞橋，有“韋曲花無賴，家家惱煞人”的韋曲，自然也有阿房宮、大明宮、未央宮等。對着地鐵站心馳神往，但是都沒空去。仔細想來，這些地方同樣隻可遠觀，甚至連遠觀也不可，隻适合想想。去了也隻會失望而已，不去也罷。

華山來不及去，以後有機會再說。而且去了我也絕不爬，止步于索道所及處。我從不把爬山當做樂事，爬個幾百米的山都幾乎魂飛魄散，到山頂隻想下來，絕沒有心思去欣賞什麼了。想鍛煉身體的話，我住26樓，一天爬十回大可抵過一個泰山。至于說磨煉意志，我真沒見過誰上了一次山就改頭換面的。人類發明了電梯與索道是進步的表現，我們不必抛棄了現代文明再去做蠢事吧。

飲食方面，兩天中吃過biangbiang面、葫蘆雞、肉夾馍、胡辣湯、葫蘆頭泡馍等，隻有肉夾馍意猶未盡，尤其是潼關版的肉夾馍。在北京雖然也吃過，但馍做的很硬，咬一口先掉渣。在西安街邊一家小店吃的要好得多，馍酥脆，易嚼，入口輕嚼即化，混合着肥瘦相間的臘汁肉，極好。今天中午在羊肉泡馍與葫蘆頭泡馍之間糾結了一會兒，想到《廢都》中曾有莊之蝶去吃葫蘆頭泡馍的情節，于是選擇了葫蘆頭。其實就是用豬的腸肚加粉絲、肉丸和少量蔬菜做成的，味道不壞，但我還是并無留戀。馍應該是發面的，很柔軟。想來以前幹活的人吃這個應該不錯，管飽又暖和。

胡辣湯一如我以往的印象，很難喝，扔了半碗。曾在開封面對着河南版的胡辣湯犯惡心，終究沒嘗試；有愛喝的朋友說我錯過了美味，于是在陝西想嘗嘗看。嘗過發現，在開封不喝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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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塔邊有一小片竹林，我經過時正下着小雨。不禁想起了十多年前去武侯祠。武侯祠裡有一片同樣的竹林，當年去時正下着點小雪，場景極為相似，竟似乎魂穿夢中。十多年過去，不知武侯祠裡的竹子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