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戶(32)

坐在方以仲的車上,小蝦想着家芳,想着林局、陳副主任、潘主任、黃茂萬副局長、縣府辦副主任以及其他幾個女子。小蝦是有感悟的人,但是,還有一層紙捅不破,不是無法捅破,是心理認知無法穿越的。

小蝦自小在村裡生活,讀到初一下個學期辍學。父親跟爺爺一起做木工,小蝦不讀書就跟着爺爺、父親做木工。江南垟很多的人都知道,一家三代人做木工的也唯有他楊家。畢竟,三代人的手藝一流的,特别是楊爺爺和楊爸爸做的木工精細到,直的,就是一條線,彎曲的,絕對有度。但凡他家裡做的木工,永遠高别的木工一等。優越感在楊家是充分的,當然,他們的優越感是在鄉村木工之中。鄉村人對于當官要仰視的,官人、讀書人在他們心中就是太陽。

昨天晚上,小蝦與他們開始在一起喝酒,是自卑的。舉杯前,雙手使勁的搓動,使勁的擰了一下自己大腿肌肉。真實的很疼,于是杯子舉起來,說,“我敬大家一杯,認識兄弟們很開始,我幹大家最好能夠一起幹。”四兩白酒一口幹了,其他人雖然沒有四兩但與小蝦一起汗,“幹!”每一個人都幹了。

楊小蝦驚奇的看着每一位女人,很奇怪他們一杯滿滿的白酒一口幹了。小蝦沒有與其他女人喝過酒,除了林木花和她母親以為。她們兩個人不會喝酒,也就沒有喝酒過。看着女人喝酒,個個似乎是山上的老虎。看着每一個人樂開了花,小蝦被酒,被錢,被酒後友誼感動。雖然初次見面,雖然,酒也喝不多,雖然……酒和女人是陌生、地位的融合劑。

想着,笑了。

突然,開車的方以仲冒出一句話,“師兄,你的新船大嗎?”小蝦說,“一兩百噸。”方以仲笑笑,點點頭,“中午飯吃好,林局問的。也不知道現在漁業好做不好做?反正我們師兄弟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知道手表、錄音機的生意你做過沒有?”小蝦吃驚的看着方以仲說,“不知道師弟的意思?”方以仲說,“實話,我也有意思,昨晚的每一位兄弟都有點意思想和你一起合夥做手表、錄音機生意。可能未來電視機生意更好。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既然說到點子上,說到小蝦的心坎中,自然是不放過的,小蝦很認真呆呆的看着方以仲,認認真真的說,“真的要合夥?如何合夥?真的我也很願意,一起發财。确保安全?”方以仲聽了小蝦的話,看着他笑笑,“你傻?單我一個人就夠你安全的,況且有那麼多的領導要确保安全。你說安全?"

汽車在盤旋的山路上颠簸,輪胎和石子公路上石子相互摩擦聲響,與山風、與車邊山麓化作呼嘯。小蝦總以為這一切來的太快,但是來的很正常。他以激動而又淡定的眼睛看着方以仲說,“師弟,你來主持合作的事宜,我的原則是有錢大家一起賺。況且這幾年錢好賺,安全更重要。”方以仲認真的問,“師兄,你說實話,手表這些生意利潤到底如何?我們真的準備要和你一起做,我認為你是安全的,為人誠懇,所以,我才把你推薦給我的兄弟們。不然,我們這些人的身份,你們基本上是不可能遇到的。昨天晚上我們已經以行動表達我們大家都是兄弟,所以你跟我認真說,到底如何。”小蝦見狀,也拿出百分之百的态度跟他說,“這樣說吧,反正兩趟公海,我們新船的本錢已經拿回來了。新船的價格是一千萬多。”

方以仲驚訝的張開大嘴,想說什麼,有停下來看着前面不平坦的公路,搖搖頭。不知不覺車回到了埠頭鎮,街道狹窄,方以仲還是堅持把楊小蝦送回到木子村。小蝦下車,方以仲還是吩咐了一聲,“等兩天我們可能再去一趟縣城,不知道師兄願不願意?”小蝦認真的點點頭,肯定的說,“你定就可以了,提前通知我一聲。”

回到家裡,正好林木花也回來。見小蝦,木花笑着說,“老公回來啦?告訴你生意真很好,上次進來的貨已經賣光了。明天又要出海了。你知道銀元這幾天我收了很多,價格隻有十二元。”說到動情處,還抱了一下小蝦,用手摸了小蝦的腹部。羞澀說,“你不在我好想你,抱抱好嗎?”

小蝦很奇怪的看着林木花,心裡想,“這女人怎麼花癡了?從來沒有這樣的動作。”小蝦拍了拍林木花的屁股,小花笑着說,“死鬼大屁股幹什麼哦?”說着抱着小蝦,貼着小蝦屁股扭動着,拉着他到樓上去。

大約下午三點半,小蝦從樓上下來,走出家門慢悠悠向方街走去。

街上很熱鬧,街上的老橋很多人女人在問,“有糧票?油票?”“有銀元?”女人行色各異,她們每個人都有心中的一把稱。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也有悠閑,在等待着手中的糧票或者油票或者銀元脫手。橋上有一個标志性的男人,戴帽子,白色的工人帽,穿一套白色的帆布衣,右手挂着雨傘,左手拿着口杯,雙眼迷茫的看着遠方。楊小蝦看着他就想笑,“吳颠人在街上就熱鬧。”

吳颠人是鎮上的名人,颠人手上的雨傘,可是誰也不能動,因為那是他老婆的。生活很有趣,楊小蝦看着颠人就有一把勇氣再心中,畢竟人無知無畏,隻要向颠人一樣向前看,所有總會成功的。

來到方街,小蝦聽着東西南北中的口音,心中很踏實。他相信手表。錄音機的生意,可以安穩做的。

突然。他想到家裡的錄影機,轉身回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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