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幻影

古爾所在的崎山城堡被勞倫斯的手下包圍,其中包括四位元老。最後一位元老阿惹尼亞姗姗來遲,另外三人也不敢責備她。謠傳她和影王關系暧昧,以後怕是要成為王後,萬萬得罪不起。

阿惹尼亞綽号“飛天蜘蛛”,在元老中另有特殊地位,因為她是“毒蛇”科波拉的弟子。在暗世界,科波拉是個令人膽寒的名字。這人從不主動惹事,但凡惹到他的,還沒有一個逃過慘死的命運。事實上,很多人被毒藥折磨緻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毒,中的什麼毒。

這世上還沒有一個毒師能解科波拉下的毒。也許有人成功過,但已經不可考證,因為這些人後來都被他毒死了。科波拉從來不與人争權奪利,但是在用毒這一點上,不容任何人挑戰。所以,他的弟子也都沾了師父的光,沒人敢惹。

阿惹尼亞在崎山城外盤點了一下,一共531人去圍攻敵方一人,簡直可笑。她大概猜出了勞倫斯這樣做是為了給愛将陸小冬挽回面子。那個愣頭青遭人暗算,要是輕松就被别人抓住元兇,顯得他太過無能。

圍攻城堡的衆人阿惹尼亞都不熟,九成都是以前納比齊手下的小家族。他們現在急于立功歸附,在新主人面前出力。

“那好吧,給你們個機會。”想到這裡,阿惹尼亞下令進攻,自己和另外三個元老觀戰。


...

“飛天蜘蛛” 阿惹尼亞

11個家族組成的大隊人馬殺入了崎山城堡。這個古堡曾經是一座石頭城堡,後來為了居住舒适,逐漸用木頭改建,現在已經沒有特别的防禦能力。

進攻的部隊從城堡的各個方向湧入。槍聲,爆炸聲,時不時從城堡裡傳來。城堡裡冒出黑煙,每一扇窗子都破了。看起來似乎戰況激烈。

“裡面真的隻有一個人?”阿惹尼亞問郭嚴勇。

“也許是,也許有埋伏。”郭嚴勇握着他的長柄大刀答道。

“這幫膿包沒什麼用,就算一個人也不奇怪。能打傷陸小冬的人,收拾這幫家夥很容易。”弗萊舍說道。

“就是說……一會兒還得咱們動手?真麻煩!”博列坦因說着掏出了一把小刀。那是他的武器“手術刀”。據說那刀片非常昂貴,他一般舍不得用。

槍聲逐漸稀疏,沒有人出來。最後槍聲全部停了,一切變得異常安靜。

“看來該我們了。裡面果然不是庸手,影王才把我們四個一起叫來。”弗萊舍說着看向阿惹尼亞,等着她帶頭進城堡。

“嗯?”郭嚴勇一驚,其他人也都倒抽一口冷氣。隻見一隻黑手從地下伸出抓住了郭嚴勇的腳踝。地下潛伏着一人,四個元老竟然沒人發現。

郭嚴勇條件反射一般立刻揮刀砍向地面伸出的手。刀還未到,隻見地下伸出來另一隻黑色的手,由下往上迎着刀鋒而去。黑手的指尖觸在刀刃上,“啪”的一聲把刀擊碎,之後速度絲毫不減,好像沒受阻攔一般向上插入郭嚴勇胯下。那黑手露出胳膊,後面接着鑽出來一個人,從下到上把郭嚴勇劈為兩半。

另外三個元老大驚。要知道郭嚴勇的“青岡刀”在暗世界是有名的寶刀。此人武功在元老當中也不算差。竟然被這個地下鑽出的黑影一招秒殺,着實駭人。

另外三人立刻散開,把古爾圍在當中。

“勞倫斯沒來嗎?”古爾問道。

“你就是巫師特裡爾?”阿惹尼亞問。

“我是巫王古爾。”他環視三人,說道:“嗯,你們三個還不錯,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怎麼樣?”

古爾話未說完,對方三人已經攻過來。豹王弗萊舍手腳并用跑得最快。他是變種人,張開的利爪比鋼刀還要鋒利。弗萊舍撲向古爾,在他的臉上,身上,迅速劃了十幾道。

正常來講,古爾應該已經被切成十幾段。然而影盾附體的古爾,似乎都沒有感到疼。

同時在古爾身上劃過的還有博列坦因的手術刀。他擅長按照人體肌肉的紋理用刀,往往可以完整地卸下敵人的肌肉,之後再卸骨骼,由外及裡,由淺入深,一點點把人大卸八塊。然而現在他的手術刀竟然卷刃了。博列坦因頓時傻眼。

古爾突然覺得被什麼束縛住了,低頭一看,極細的鋼絲繞成數十圈纏住了自己。這是阿惹尼亞手套上射出的喂了劇毒的鋼絲。這些鋼絲突然一緊,把古爾勒住了。(這個手套後來成了裡昂的收藏,最後被玫瑰送給了托圖。)

“死!”阿惹尼亞,左手拽住鋼絲,右手伸出三刃鐵爪,沖着古爾的眼睛戳去。與此同時,另兩個人也撲了過來,豹王取咽喉,外科醫生刺腰椎。

“抓到了!”古爾突然崩開了所有的鋼絲,張開雙臂抱住了沖過來的弗萊舍。豹王魂飛魄散,停止了進攻。另兩個人卻絲毫沒有停頓。飛天蜘蛛的三刃鐵爪中最長的一隻,正正刺中了巫王的瞳孔。而外科醫生幾乎同時把手術刀刺在了腰椎第二節和第三節的椎間盤。

“咔”的一聲,鐵爪和手術刀同時斷裂。古爾熊抱着弗萊舍,好像故友重逢一般的姿勢。“嗷”地一聲慘叫,弗萊舍全身的骨頭被擠碎,像一個癟了的氣球,從古爾的懷裡流了下來。

“不好!”博列坦因立刻意識到敵人的招式完全克制自己,無從下刀,先撤為妙。他縱身後躍想要脫離戰圈。古爾哪裡肯放過他,一回手,去抓博列坦因的腳。

抓腳這麼普通的動作,在郭嚴勇死狀的襯托下變得尤為可怖。博列坦因一個機靈,立刻收小腿,去躲這隻“死神的手”。眼看肯定能躲開,包裹黑手的影子竟然拉長了,伸出尖銳的一條,好像一把匕首劃過“外科醫生”的小腿。

幾乎沒有感到疼痛,隻有萬分的驚恐,殺人無數的博列坦因眼看着自己的小腿被整齊地切下。他不暇多想,單腳再跳,緊接着手腳并用,一路爬着飛奔。斷腳的傷口甩下了一路的鮮血。

古爾剛想追,聽到“砰”的一聲輕響。一顆毒丸落地爆開,放出綠色的濃霧。古爾不懂什麼毒術,但這霧氣顯然有毒。他摒息而立,在濃霧中分辨敵人位置。

他猜得沒錯,阿惹尼亞放的霧不但有毒還是強酸。她見古爾的盔甲堅實,想試試用強酸腐蝕。而且她估計:“此人就算刀槍不入,也總要呼吸。老師的‘腐骨碧疽’無孔不入,看你還不死!”

古爾站在濃霧中找不到敵人,而這霧卻經久不散。古爾來回跑動也沒有離開綠霧的範圍。濃霧之中,飛天蜘蛛縮在一坨白色的半透明粘液中,一動不動,沒有氣息。

她靜靜地看着敵人黑色的身體來回亂跑,終于支撐不住跪在地上,最後一頭栽倒。

阿惹尼亞非常謹慎地保持着距離,一直遠遠地看着。十幾分鐘後,毒霧終于散了,沒有人可以在腐骨碧疽裡挺這麼久。這可是師父(科波拉)的毒,當世毒師還沒有誰可以破解此毒。

阿惹尼亞從避毒罩裡鑽出來,小心地走過去确認敵人的死亡。為了保證不會被敵人突然暴起抓住,她射出一條鋼絲勾在附近的樓頂。隻要那人稍微一動,她就能迅速飛上遠處的屋頂脫離接觸。

阿惹尼亞看到這個全身黑色的巫師确實一動不動地死了。即便如此,她不敢碰觸此人,也不敢貿然補刀,而是掏出了一顆“束縛之藥“,準備把敵人屍體包裹起來。(束縛之藥就是《靈龍雷雨》中,困住龍蝦斯洛的那種紫色粘液。)

她尚未擲出藥丸,一眨眼,那人卻不見了。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預兆,那人好像瞬間移動一般消失了。

倒在地上的巫師“屍體“消失的瞬間,一隻手同時抓住了阿惹尼亞的腳。這隻手似乎有毒,劇毒。抓住的一瞬間對方就倒地了。她其實是吓暈過去的。

地上又出來一隻手,接着緩慢地鑽出來一個人。他身上的黑色消失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一邊喘氣,一邊大笑。他用計活捉了三個人中最強的這個,得意非常。

敵人哪裡知道,她看見的不過是古爾用影盾形成的空殼。古爾自己鑽入了地下躲避。可惜地下缺氧,要是再拖久一點就會露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古爾縱聲狂笑。他橫着抱起暈倒的阿惹尼亞,向附近廢棄工廠中的行刑台走去。古爾看着懷中阿惹尼亞嬌媚的面容,曼妙的身材,一點雜念也沒有。他現在隻有一種欲望,叫做靈魂吞噬。

“啊~~~”一陣凄厲的慘叫。

阿惹尼亞全身赤裸躺在一個木制行刑架上,身體和四肢分别插滿了螺旋形的鐵錐。就在剛剛,其中一隻插在她腹部的鐵錐被旋轉了一下。

這已經是她在這裡受刑的第二天。古爾就坐在行刑台邊,手上拿着一杯熱茶,慢慢地品味香茗。面前的阿爾尼亞渾身都是汗水和血水,離古爾的茶杯咫尺之遙。

“殺了我~”阿惹尼亞哀求道。古爾好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小口啜飲,看着極為痛苦卻無法移動的阿惹尼亞,好像在欣賞藝術品。

上一個元老雖然能量更強,可是死的太快了,沒來得及好好品味。現在這個獵物,古爾是不會輕易殺死的。按照刑書上的介紹,定期喂一些肉湯的話,至少要十天才會死。

“我的王會來救我的,你打不過他……”阿惹尼亞喘了一口氣,接着說,“如果我師父毒蛇找到你,你就完了。他能讓你生不如死。咳,咳,你這種刑具都不夠入他的法眼……”

古爾還是沒聽見一樣。他不喜歡和獵物說話。而且,新的獵物要來了,已經來了,他能感覺到,好快!

“啪”的一聲,尚未完全站起的古爾被一拳擊倒。他及時放出了影盾,被打出去的時候,在地上拖出長長一道壕溝。他尚未看清敵人在哪兒,就接連被重擊頭部。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感覺有點痛。暗影盾牌沒有像往常一樣完全隔絕力量。

古爾雙手放出暗影匕首,十字形交叉護住了頭。按理說如果敵人揮拳過來,撞上這一對匕首必然破碎。然而敵人的雙拳一直沒有停過,“砰砰砰”砸在古爾的手臂和耳朵上。

古爾終于看見了敵方的身影,果然是勞倫斯!他一揮手,匕首橫劈向勞倫斯,在他的身上劃過長長的一刀。奇怪!身體被橫着劃開的勞倫斯好像沒事人一樣,抓住古爾露出的空檔,一記上勾拳打在古爾下巴上。

“疼!”古爾被打到天花闆上,撞彎了頂棚的鋼梁,一邊下落一邊在想,“這個獵物不一樣!”

他看到勞倫斯飛過來的身影,在空中縮成一團,身上的影子變化成許多小刺,讓對方無從下手。

“砰”地一聲,古爾覺得腰間一酸,還是被打中了,重重地砸向一推廢棄的機器設備。他剛剛爬出來,看到勞倫斯站在自己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雖然有影盾保護不至于窒息,但是古爾依然能感到對方手上強大的握力。

“你到底是什麼人?”勞倫斯問道。古爾蹬着雙腿掙紮,突然一把抓住了對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抓到了!”古爾微微一笑,也不再假裝蹬腿了。

“沒有。”勞倫斯似乎說了這麼一句。古爾聽得不太清楚。他的右耳被打得嗡嗡作響,身體撞在工廠另一邊的牆上。

但是他看清了,那隻被他抓住的手變成半透明的樣子,穿過自己的手,揮拳砸在了自己頭上。古爾終于知道了這個對手為什麼叫做“幻影”。

“這是個什麼招數?我打他,他就是幻影。他打我就是實實在在的拳頭,而且還能部分穿透我的影盾。我怎麼在書上從沒見過還有這種魔法?”古爾雖然被打得很痛,一時沒有性命之憂,索性不再還手,專心思考對策。

“不可能有這樣完美無敵的招式,一定有破綻!”

勞倫斯的進攻一直沒有停過。他立于不敗之地,嘗試不同的進攻方式,擊打不同的位置。這樣極為結實的對手他以前也遇到過,總能找到突破口。

“不可能有完美的防禦,一定有破綻。從他平時不開起黑色盔甲來看,他的防禦需要消耗力量。就算找不到他的弱點,也可以耗到他的力量枯竭為止。”

“嘩啦”一聲,古爾撞到一面牆上。牆塌了,把他埋在裡面。古爾掙紮着從瓦礫堆中站起來。

“哈哈哈,咳,咳……你是打不死我的。”古爾說道。勞倫斯能聽出來,敵人的疼痛在積累。更重要的是,巫師身上的陰影似乎淡了一些。

“果然,這個完美防禦是可以被消耗的。”勞倫斯知道要做什麼了。他絲毫沒有停頓,繼續猛攻。古爾的力量已經明顯透支。他不再護住要害,而是雙手亂撥,沒有章法地企圖擋住勞倫斯的進攻。

古爾的動作很慢不說,就算擋住了勞倫斯也隻是被幻影劃過,沒有一丁點作用。真正無敵的是勞倫斯。

古爾的影盾更淡了,隐約出現了不均勻的情況,好像站在斑駁的樹影下。勞倫斯抓住機會,一拳擊中了古爾的腹部一個暗影較淺的空擋。勞倫斯的手擊穿了影盾,穿過了古爾的身體。

“噗”古爾吐出一大口鮮血。這血透過勞倫斯的幻影,噴在了後面的地上。古爾萬分驚恐,張開了嘴,不敢相信自己被擊穿了。他身上的影子也完全消失了。

緊接着,古爾帶着血的嘴角上揚,變成了詭異的笑容。

“抓到了。”

勞倫斯覺得不對勁,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臂變成了黑色。他急忙抽出插入敵人腹部的手,之後就動不了了。隻是一刹那,他全身都被暗影遮蓋了。

“哈哈哈哈。”古爾笑得有些吃力。他忍着劇痛,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說道:“我把這招叫‘影牢’怎麼樣?專門關住幻影。”

勞倫斯用力掙紮,但是他的幻影逃不出那黑色的影牢,隻能讓影子晃動而已。古爾左手捂着流血的傷口,從右手伸出一條黑色的匕首狀的影子。那匕首散開變成了無數尖刺。

“讓我看看,你的幻影能堅持多久。”古爾說着慢慢靠近勞倫斯。對方極為吃力地後退了一步,之後被影牢定住,再也動不了。


...

“幻影” 勞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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