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啊
晃呀晃呀,就晃了10年。
沒去浙江之前,2011年。剛認識那會兒,5529诓拐我說,“浙江舟山是座島嶼,有海。你來,我帶你去看海。”
我心中有海,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向往。
為了看海,我配合他拙劣的捕獵技巧,不但心甘情願上鈎,且時不時添一把火促使進程更快。
後來的10年,我的确看過無數次海,也玩了多次的泥巴。
更是親自搭帳篷,試水,住民宿解悶。
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我把靈動的自己丢了。
5529是個不錯的爺們——會過日子。
什麼風花雪月,浪漫細胞他都沒有,沒有也好。
我常這麼想。
會對你使用甜言蜜語,糖衣炮彈的家夥對旁人照樣也能如法炮制呀。
厭了膩了倦了累了是在什麼時候,我有些想不清。
大概,是從新婚的第一個月内,去到浙江的第二個晚上,他和我聊天說,他說他這輩子沒有特别快樂的時候。
我問,“和我結婚你不高興嗎?”
他說,還行吧。
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一夜沒睡。第二天早晨我留個便條,就出去街上遛彎了。
沒什麼可去的地方,就在一家熱氣騰騰的早餐店買了一籠小籠包邊回返邊吃。
他找到我時我正嚼着我心愛的小籠包,他騎着車一個刹車沖到我面前,車速過猛摔倒了,“你去哪了?我以為你跳河了!”我看出他眼圈很紅,也很急躁。
但我好笑他的邏輯,一個多大點的事兒,跳河?他是在侮辱河吧!
那天我們很快和好了。
後來我也不再想這件事。
太安靜的環境使人落寞。太穩定的生活使人堕落。
這是,沒工作,沒朋友,失去家人的庇護的我在異鄉的感受。
我的生活,帶小孩,蓬頭垢面一日三餐。除了日就是夜。
夢想沒了,熱血沒了。
渴望多一個人來消解人生困頓、迷茫的我,更迷茫了。
我掙紮,去做鐘點工。撿餐盤,外呼,打掃民宿。
每一次,我都在用最原始的力量在與這個世界抗争,交手。
但人生依然沒有起色。
所有一切好像都在2012年定格。
我對生活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一絲一毫驚喜。
雖然他對我很好。
——他同事去家裡取東西,他會提前給我打電話和我說,并叮囑我穿戴好衣服。
夜裡加班、早晨出門從不讓我起來給他做飯。
同事們去家裡聚會我喊了一次累他就再也沒帶回家裡,都是請去外面吃。
無論開車回老家還是坐火車回老家他永遠把舒服位置讓給我。
親戚說我他會仗義執言護着我。
給我買鞋墊、買襪子、買衣服。
生我氣時我一哄就好了。
兩個人遇到問題總以最快速度解決且勇敢面對。
可我真正要的是,我期待他懂我心中的山河萬裡。明白我退居二線内心的掙紮、痛苦。
但他懂,他卻無可奈何。
或者他還期待我會給出更多。
“一手雞娃,一手事業兩把抓。”
我不是神仙,我精力有限啊。
關于房貸、工作、小孩,茶米油鹽雞毛事一堆。我再也沒心情和他比劃,這個那個。
所有一切,在疫情第二年全面爆發,也來了個徹底的清算。
——小孩在學校裡心靈出了點問題傷害自己。
——米粉店賠了錢。
——他念叨10年的工作依然讓他愁腸百轉。
——他繼續問錢都花去哪了?他繼續說我們老了以後小孩在他鄉無親無故怎麼辦?
我帶着小孩出走了。
我要保護小孩。我想她有個新的、好的環境。讓她重新開始。所以我給她換學校換班級。
我也愛她。我想給她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她依舊有可依托的力量。
我也愛我自己,我想自己的心更定,更有力量。
我想讓自己的心繼續飛揚。
十月一他來到内蒙看我和女兒,給女兒帶了很多好吃的,也問我愛吃什麼。
我上班,他就在家裡陪女兒寫作業,然後抽空到我店裡坐坐,到點回家給我做飯。
家裡壞的電器、面盆、櫃子他都在走前一一幫我修好了。
很是顧家,有責任心與擔當的男人形象。
這種種好我已經不止一次體會。我以前會沉迷,眷戀。
但現在,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經慢慢的再嘗試免疫。
他現在會查我電話,我崗。他也說過他若有意外所有一切都給我和女兒不讓我養小白臉的話。
還說若有一日不在一起了,他要女兒給我們同葬,不讓我和旁人在一處。
那天的天空沒有月色,外面的小雨剛飄完,他騎着小黃載着我跑在夜裡11點多的鄂爾多斯——大馬路上。
我說,“我冷。”
他說,“那你抱緊我。”
我問,“你買彩票中獎了你想幹嘛?”
他答,“都給你。”
好像很愛我的樣子,别說,還挺迷人。
10年啊,就如白駒過隙,那麼忽然一下而已。
當我四處遊蕩,舉棋不定——
當我看到自己的嫉妒心、不甘心,拼命證明,向外抓取的時候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我可以好好坐在秋千上曬曬午後的太陽了,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坐在餐桌邊包着餃子看看電視。
當我看到我自己,一切也都結束了。——
外面的一切我不再受力。情緒上也就沒必要接招了。
那麼,這個冬天,就養精蓄銳,好好閉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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