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遇見過污染你情緒的人

      對門的楊姐是四個孩子的媽,丈夫常年在外上班,到點下班回家。而她則給孩子們做飯洗衣服輔導功課,樣樣精通。按說這樣的人應該是知書達理的了吧?可是你沒有見過她孩子搗亂的時候,上次她在廚房做飯就聽見屋子咣當一下,就是那種被炸開的聲音,但是盆子落地上肯定是會咣當響一下的。因為我們是門對門的鄰居,中間隔着一條馬路。我在南屋做飯肯定也能聽見,主要是那次聲音太大了,所以趕緊跑出來看看怎麼回事,是誰家炸了。一出門口就聽見楊姐家裡嗷嗷亂嚎的聲音。肯定是打孩子了呗!四個兒子呀!任誰誰能受得了這個?聽楊姐說她生老大的時候,婆婆就不高興了,怎麼又是個男孩啊?老大家老二家老三家都是男孩,你就不能生一個女孩子嗎?婆婆在産房當即就不高興了。别的産婦就跟看動物似的看着她婆婆在那裡發牢騷,親家媽說,給你家生個大胖小子,你還不樂意啊?真是全中國都難找!她婆婆趕忙解釋說:高興是高興,你不知道我這些年看着這些孫子們,看的我頭疼腦熱的。這是楊姐從醫院回來,我去她家看她的時候她告訴我的。這确實是實事兒。沒辦法啊,孩子生了你總不能再給塞回去吧?出院之後楊姐的大妯娌,二妯娌,三妯娌,都去她家看她,聊着聊着也都表示同情,你不知道在我們這裡光是彩禮都達到十幾小二十萬多了,還不包括房,車,三金之類的碎鈔大件。

        出了月子半年之後楊姐帶着孩子去娘家送端午節的東西,回來就覺得惡心的不行,心想是不是吃壞東西了?隔着她家的門就喊我,要我帶她去衛生院看看,我說行啊,反正我這會兒不用做飯。孩子也都沒有放學呢。我就騎上我那大三輪風風火火的帶着幹嘔的楊姐去了衛生院,到那裡醫生給了個驗孕棒一測,艾瑪,你中獎了。醫生也是我們這三裡五村的。醫生說話時候的腔調還挺高興的。擡頭一看,怎麼這女的愁眉苦臉的呢?醫生就随口問了一下,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楊姐說醫生啊,你能不能給我B超照照,我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啊?醫生說那不行,這是違反guojia政策的,是男是女你不都得要嗎?楊姐說,我就怕是男孩,男孩以後負擔沉。醫生的随口一安慰說你有男孩了,這一胎肯定是女孩呗!楊姐也就信以為真了。一屁股坐上我的三輪一路哼着小調我們就回家了。

      要不說我們是對門鄰居呢,他家四個小子,我家三個小子。其實大家都想要女孩。我不知道我們這裡别的家庭是否重男輕女,我們兩家可真是妥妥的重女輕男,楊姐生完老二回到家裡耷拉個臉子。自家的人都勸她說就這樣吧啊,别生了啊!楊姐脾氣一上來,我就不服氣的勁兒。正因為我和楊姐是對門鄰居,我倆的關系比别人的都鐵都好。她家有事兒喊我,我家有事兒喊她。就好像我和楊姐我們是兩口子一樣。

        但是楊姐的情緒在生完老三的時候徹底爆發了。她老公常年打工累成狗,醫生跟她說要避孕的話都說了多少遍,誰知道人家兩口子心裡怎麼想的。老四快要生了老大還做不好飯呢。都12歲的人了,成天介不好好上學就罷了,家務也不好好幹。看着老二老三也看不住。孩爸更是看不了孩子,楊姐是半夜疼醒的,隔着一條馬路在她家喊我,我趕緊穿衣服,知道她快要生了,打電話把她婆婆也薅起來了。她婆婆見到她一言難盡的臉上寫着大大的發愁,推着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在門外囑咐醫生趕緊給她做節紮。就這樣我們又出院回來了,婆家娘家一大堆人,大妯娌問她,服氣了沒有?楊姐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我家大小子,跑到楊姐四兒子面前逗孩子說,沒關系啊,大哥哥看着你長大。

        于是我們兩家對門的,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嚎,叫,打,罵。你本來是想斯斯文文的跟孩子們說,這樣做不對,那樣做出門了别人笑話你。你是怎麼看孩子的?一個女人家帶着幾個兒子,兒子們的年齡都相差一歲兩歲左右。這雞飛狗跳亂七八糟的,痛并快樂着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幸好咱們國家政策好啊。村裡經常隔三差五的給播放心理疏導類的電影。上學根本不用我們去送孩子,楊姐一天到晚是一直在做飯。那天孩子們在屋子裡玩模拟放炮的時候,我問楊姐,你還盼着女兒嗎?楊姐說,我可不敢了。

...

每次最怕帶着孩子們出門,而且最怕兩家孩子一起出門。因為一買就是七個一模一樣的東西。給誰買不給誰買都會是一場大的争吵甚至是打架。你能怎麼辦呢?你打的過哪個兒子?這就是農村婦女的悲哀。靠生孩子來崛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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