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離開你

下午一點，像往常一樣，在洗手間，我坐在凳子上給孩子沖涼。

站起來時，眼前出現一片漆黑，整個頭感覺很暈很暈，如果不是手扶着門框，我想我一定會立刻倒在地上。

我這是怎麼了？

已經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收拾。勉強給孩子穿好衣褲，就和她一起躺下了。

"媽媽，你怎麼了？"三歲半的小咖似乎察覺到我動作的異樣與表情的不适。

"沒事，媽媽隻是有點累，和小咖睡一覺就好了。" 那天的她似乎也特别懂事，喝完奶沒怎麼鬧騰就睡着了。

從來沒有午睡習慣的我就這樣躺在床上，頭昏的隻能緊閉雙眼，因為隻要偶爾一睜眼，整個天花闆都在旋轉。

我能做的就隻是閉眼熬過每分每秒，求上天讓我趕緊恢複過來。

天呐？我到底怎麼了？怎麼辦？

此刻身邊除了一個三歲半的孩子，我無人求助，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我要不要去趟醫院？應該沒什麼吧？說不定睡一覺就會好了？

無助、絕望、胡思亂想、睡不着、思緒飄蕩……

我甚至想，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的孩子還這麼小，如果要死，也請允許再給我十年。

至少，那時的她已經完全能自理，并具備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同時也基本能保護自己了，那時的我放心并且無怨無悔。

而現在，孩子還太小，真的不能沒有我，我也實在舍不得離開她。

傍晚，頭暈的症狀已近緩解，仔細想想，應該是最近太累的緣故。

晚上十點多，躺在床上，感覺頭暈的狀況已經完全好了，心情終于釋然，總算結束了這一天。

看着身邊熟睡的小咖，聽着她均勻的呼吸，真的沒有什麼比此刻更滿足了，回想着今天沖涼時無助難過的場面，這應該算是第二次預感自己離死神那麼近……

還記得第一次是小咖快兩歲時突然的腰疼讓我瞬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是那種神經被扯住的疼，疼得感覺呼吸的頻率都不對了。

孩子在旁邊哭着要我抱，任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嘴裡想說句安慰孩子的話，喉嚨卻似堵住，無法發聲。

望着孩子，那種無奈和無助，現在仍能清晰記得，我平生第一次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那種接近黑暗的無力感竟然和今天一模一樣。

大半夜，我翻來複去，怎麼也睡不着。頭腦裡交替出現各種畫面，也想了很多很多，想到疫情中可憐無助親人分離的場面，想到有一天，自己不在世上，誰來代替我照顧我的孩子？

自從做了母親後，我就特别特别怕有一天真的會消失在孩子面前，至少，我祈禱這一天不要來得太早。

我愛我的孩子，她是那麼的可愛與善解人意。從小她就喜歡玩我的洗面奶，我答應過等她長大後也買一樣的送給她，她不止一次對我說想成為我的會員，我也曾許諾，等她長大了，可以随時參加我的舞蹈課。

我想像着和她手挽手出入逛街的場景，期待着融入她生命中任何一個重要時刻，甚至不止一次在夢中參加過她的婚禮，那時的我喜極而泣，感恩滿滿。

真的舍不得離開你，我的孩子！

平安活在這世上，陪她慢慢長大，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大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