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諾之輕(1)

尋求輕的道路往往是從對沉重感無法忍受開始的。
比如,喋喋不休的交流,聒噪而毫無意義,僅是為了擺脫孤獨感做的表面嘗試——那些話語的發源地不是心靈而是大腦皮層。
又比如,通過誇張詞、疊詞,各種标點、表情符号構成的聊天訊息,删除以上這些修飾,想表達的其實隻是“是”“不”“好的”這樣幾個詞就能說明白的意思,我們通過大量詞語修飾語氣,鈍化詞語本身具有的鋒利感,疊上厚重的盔甲,保護發言者脆弱敏感的内心。
如今我不愛狂歡式的語言,甯願用凝練、準确、易見的詞和形象表達意圖,也就相當于脫掉身上的衣服,僅保留必須保留的那部分——赤裸的真誠,近乎有些偏執。

卡爾維諾在《新千年備忘錄》裡預測了文學将在新世紀找到的位置,在這個快而密集的時代裡應該被強調的特殊價值,首當其沖的是“輕”,其他價值——準确、迅捷、易顯則随之而生。卡爾維諾一些文章因過分精巧抽象理性而喪失情感,恰不被我所喜,他認為寫作是一種知識性的勞動,我卻将其當作心靈的修煉,因此我隻能借鑒他的一些觀念,而在其他作家的作品中尋找我要的感覺。首先是作家本人推薦的法國象征主義詩人馬拉美,其次我找到了俄國兩位作家——契诃夫與帕烏斯托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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