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風作浪的正月,妖風四起的Terrible two
打開公衆号,才發現距離上一次更新,已經過去十個月,我連馬甲都從二字變四字,号稱日更不辍的公号,居然還停在2019年9月,再上一篇,是2018年7月……不多說,說了臉疼。
能停在九月也不錯。起碼新冠沒來過,經濟沒崩壞,港獨沒肆虐,滬深股市也沒有唱一波牛市又下跌,一切都是可控的樣子。連正月,都沒有邁進Terrible two的門檻,生活是這般母慈子孝,歲月靜好,讓人忍不住掬一把回憶的小眼淚。
作為一個熱衷研究理論的老母親,其實對Terrible two早有耳聞,也做過諸多充分且必要的心理建設。沒想到這一天降臨,剛好湊上全民禁足毫無距離美的上半年。那滋味,就像有個二十四小時立體環繞音響,不間斷播放“不系(是)”、“不要”、嘤嘤哭,分分鐘讓你感受一個萌系幼崽朝智慧人種變身的天雷滾滾。别說他是探索邊界,反思人生,連我都想同他一起仰天長歎,我是誰,我在哪裡,我為什麼要聽這些……
人類的悲喜互不相通,Terrible two的叛逆卻驚人相似,莫名其妙的情緒——嚎哭,異乎尋常的倔強——不要,粗暴無序的搗亂——摔物、堅定不移的吝惜——我的,四種方式随機組合,講真,我都不知道到底是眼前的小孩長成了一個BUG,還是說我的教育本身就存在BUG。
印象中和正月最激烈的一次沖突,發生在淩晨。陽光微曦,睡眠混沌,是每天最易燃易爆炸的時刻,俗稱,沒睡醒。
當然,沒睡醒的隻有我,正月睡得不知道有多清醒,清醒到從夢中坐起,認真向我傾訴:“媽媽,我想我的小紅,好想它,我要康康它!”
小紅是誰?首先它不是個姑娘,小小年紀不談風月。望文生義,也不會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它的真身,是一床紅色的,在娭毑家(我媽媽家)蓋過的舊被子。
至于正月為何對這床被子情有獨鐘情根深種,我并不明白,隻曉得兩歲幼崽的心裡夢裡、日常言語裡,“小紅”被子都屬于C位出道那一挂,足以讓他日思夜想,魂萦夢牽。
鑒于才五點,不該擾人清夢,我拒絕了正月的視頻要求,轉換話題,開始陪他玩耍。接下來的情節很好猜,BUG程序啟動,正月又哭又鬧又狂暴,所過之處,枕頭被子寸許不留,全被扔到床下。我也沒閑着,直接把他抱到客廳的海洋球池裡。“你扔我被子,我扔你!”
哭泣持續了半小時,共情、安撫、擁抱、吃糖、轉移注意,任何招數都用盡,絲毫無用。我禁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連正月帶球池打包拖到大門外,要他自我控制,控制好了再進門。
在我的認知中,最良性的結果是他收起眼淚有所反思,再差也是心存畏懼不再哭鬧。沒想他反将我一軍,把大門從外邊關上,整個身體抵住大門阻止我推開,順帶撂下狠話:“媽媽回去,我不回去。”眉目間的倔強,還真有我十六歲叛逆時的狠勁。
自己生的娃,再犟也隻能受着。
我莫奈何,透過貓眼暗中旁觀。看他坐在球池裡幹嚎發洩,看他向隔壁爺爺聊天控訴,看他把事件過程描述得隻字不差,卻把自己摘得幹淨,隻道:“我做夢,哭,一直哭,媽媽把我趕出來”,好像他是壓抑委屈的小大人,媽媽反倒是情緒失控的大小孩。
這邏輯這口才,我服!
事情的最後,以我和他相互道歉告終,卻也實實在在給我上了一課:想在Terrible two平安渡劫不容易,以母親身份教育一個二歲小男孩,則是難上加難。
我不能太強勢,以母親身份壓制他的叛逆心,磨掉他身為男孩的血性,把他養成唯唯諾諾的媽寶男。也不能太放縱,凡事寵溺,缺乏該有邊界和管束力,讓他以為自己就是宇宙中心,人人都有義務護他讓他,最終成為為所欲為的混人。
所以,親愛的正月,多給我一點時間吧,讓我和你一起琢磨Terrible two,找到最合适的相處方式。我也會多給你一些耐心,低下頭,傾聽你無法表達的言語,莫名而起的情緒。我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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