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身上

天藍得讓人神往,落在地上的陽光透亮得讓人迷起了眼睛,昨天下了雨,雨過天晴後,稍帶點微風,陽光下走著的他還不是覺得有多熱,夏至節氣過了好幾日了,夏季的署熱勁上來了,好像天公讓這地上的人們有個适應過程,每當人們熱得郁悶的時候,總是有一場及時的雨天中和一下心中的郁悶。

他感歎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又感歎這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就像這明媚的陽光下走着的他,确有一股濃郁的寒意,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他搖了搖頭,即然出了門,把那些不愉快随着他随手的關門聲,把它關在屋裡,他想象陽光味道,特别是這夏季的陽光,它的味道是個什麼樣,他的心裡潮濕的以至于那濕味帶着一種怪誕的黴味,多久沒有打掃這片區域了,他已經不記得時間了,那裡幸虧不是物質環境,如果是的話,他記得早年他去過一個離城市很遠的農村,那時農村倒是農村,農村的街道就是農村的味道,牛糞味,雞屎味,或馬糞味,豬屎狗尿味,村頭村尾田頭的漚肥味,當然也有陽光味,土地味,草味風味,但這氣味是個開放的空間裡,他那潮濕的心裡那塊發了黴的地方卻是個封閉的空間,它見不到陽光,他去了一家門前的廁所,那刺鼻的屎尿味撲面而來,那蹲坑周圍蠕動着的蛆牙子讓他恐懼,那一幕景象不會若他心裡那片潮濕的環境,雖然它沒有物質的具象,沒有氣味的具息,但他感受到兩者已然重合,那經久不息的郁悶它又能是個什麼樣子呢。

他多想找個陽光燦爛的地方,四周無人,天地間隻他一人,他脫去衣褲,他不知陽光可以不可以照進他的那片潮濕,那片潮濕如果在心裡,他情願把手指撕開肚皮讓陽光灑一灑,那片潮濕在腦海裡,他願意把天靈蓋揭開,那片湖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它緩解一下,他不知道,他知道上述也隻是自己給自己許下了一個美好的謊言,在這個無處不在人海茫茫的世界裡,他尋找得地方隻是個海市蜃樓,他太忌諱那片潮濕了,陽光照在身上,陽光照在頭項,他已不知自己在陽光下走了多少個時辰,他覺得邁不開的雙腿就像古代小腳女人的碎步,對是年邁而緩慢的碎步,那碎步聲中帶着沉重而凝郁的感覺,似乎随時就會停滞了這碎步聲響似的,他頭頂和身上都覺得冒着氣息,他覺得這氣息就是這陽光和自己那片潮濕殊死搏鬥之後的戰場氣息,他有點迷離,他覺得皮膚開始支離破碎了,渾身上下都開始了,在皮膚表面一會鼓起來一個包來,随着這個包表面的破裂,無數個白色,晶瑩,蠕動着的東西噴擁出來,向四周蠕動着,接着一個又一個的這樣景觀出現,他的全身上下包括他的頭皮,臉上,到處都是這樣的景觀,他的全身此起彼伏的,無數個這樣的活動着包湧現,然後它綻放,無數個晶萦白色蠕動着的蟲子噴湧出來了,他的身體此時已經看不到他的樣子,這是一片奇異的景觀,是個誕生地,是個充沛的母體,也是個物質和精神的異化妥協的無以倫比的壯觀。

他覺察着一種意志力裡面更加緩慢而沉重的碎步的感覺,以及那種無比奧妙的噴湧的蠕動着景觀,周圍淡淡地有了多年前那個去過的農村街道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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