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來信

“曾在隆冬的夜晚做了個夢,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輕聲對我說:跟我來。她的眼睛那麼亮,映照着鬓邊的紅花。我跟随她快速穿過昏暗的樹林,赤足踏上漆黑的岩石,擡頭的時候看到遠方的海上影影綽綽擠滿了島嶼。她說,世界上所有的島嶼都在這裡相逢。”

一本書,始于一個夢,夢中的島嶼卻讓她無法拒絕,從此 一個女人,獨自出發,去找尋世界盡頭的十個島嶼,享受夜間寫作及鏡頭前的唯美,于是我亦有幸,跟随作者,在優美的文字與精美的照片中,穿梭在那些遙遠而又美麗的島嶼,體驗抑或圓滿抑或孤獨的意義。

馬恩島的無尾貓、三條腿的旗幟6500年間就一直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存在于這個至今不知該歸屬于哪個國家的神秘島嶼,不動聲色的冰藍色海面,如果你一直注視着她,恍然間會疑惑水之央的這座島嶼哪天會不會突然消失?

有着333座島嶼的斐濟,位居其第三大島的塔韋烏尼島能夠成為不可錯過的目的地的最主要原因卻是:180度國際日期變更線在太平洋上突然轉彎,從塔韋烏尼島穿過,在這片特殊的時空裡,你可以于今天與明天之間自由穿梭,然而,即使在唯一可以證明時間存在的這座島嶼上,時間仍然是看不見的。

關島上的原住民叫自己查莫洛人(Chammoro),他們說“We are Chammoro”的時候仿佛在說:We are tomorrow,我們就是明天,聽上去一切都充滿希望。

陶立夏,島嶼來信的作者,為了寫出夢中的島嶼,她飛躍千山萬水,曆經喜悅憂傷,于無邊孤獨中,體會圓滿的真義,島嶼來信,你如何拒絕?我喜歡她給每個島嶼寫的故事,因為,所有的故事,都沒有答案。或許每一個島嶼,也都沒有答案。

空中穿越之時,機翼之下零星島嶼散落在完整的海面上,島與島之間距離再遠,也是可以抵達的,即使在世界盡頭的島嶼,也有人寫出了它們的故事,而故事的本身不需要答案,島嶼也不需要答案,見與不見,它們一直在那裡.......

世界盡頭的島嶼,對于今天的我來說也許是可望而不可及,然而因為陶立夏,我卻收到了這些島嶼的來信,讀着每一座島嶼的故事,耐人尋味,卻又感傷無限,十個孤島,十處秘密,世界轉角的島嶼,每座島都性格迥異,也許島嶼是孤獨的,但作者卻圓滿,她可以随時出發,任意抵達,背一架攝影機走天下,拍出世人難得一見的美景,一個人走的多遠,他(她)的世界就有多遠,如同作者所言,在廚房裡你是永遠拍不出雪景。

。“當一個旅行者穿越島嶼,穿街走巷,穿山越嶺,經曆一個又一個故事,是故事開始支配一切。一個男人坐下來,為自己烹調一個故事,然後吃下。一個女人在故事組成的床上睡去,一個故事又在她嘴角生成。”

珍妮特·溫特森試圖告訴我們的是,島嶼不僅是世界的轉角,也是那些路過它的人們的人生轉角。遇見那些島嶼上的人,才會驚覺,在這樣度過一生與那樣度過一生之間,究竟有多少距離,多少障礙,多少差别?

讀着陶立夏的島嶼來信,我在想,她和她,珍妮特·溫特森和陶立夏,她們果然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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