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當農民這些年（二十七）有家難回

一年多沒有回到山北了，宋玉梅看到夢雲拾棉花告一段落，英子這邊也幫不上忙，實際上也不需要她幫忙，就和母親打電話：“媽，要不我回你那邊住一段時間吧。”

盡管經常通電話，王老太時刻關注着宋玉梅這邊的動向，可是宋玉梅真的要回來住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馬上就要放寒假，玉珊怎麼辦？

王老太語氣婉轉：“山北天氣這麼冷，對你身體不好，再說你還要複查，生活也不便利。”

“也不是非回去不可，就是有點想你了。”宋玉梅聽出了老母親話裡的味道，隻好這樣說。

“要是錢不夠，等你弟弟過去辦事再給你帶一些過去。”王老太趕忙安慰。

“我在這裡基本不花多少錢，偶爾買點雜糧豆熬粥，其它都是夢雲在買。”宋玉梅這樣說，王老太甚是寬慰。

其實王老太冬天怎麼不希望女兒回來呢？不過現在大兒子一家和她在一起吃飯，女兒回來怎麼都好說，玉珊春節怎麼辦？畢竟不是她爺爺奶奶家，舅舅舅媽不像她的姑姑們，寒假在這裡怎麼着也會受委屈。倒不如春節在出租房裡母女兩個一起過，彼此自在。

宋玉梅聽出了母親的無奈，不再說什麼。

放寒假前一周，夢雲回了一分場一次，提前購買點年貨，給宋軍準備好多夥食，順帶把家裡裡外收拾一番，兩天時間馬不停蹄。

宋軍也過了兩天有人照顧的日子：“還是老婆在家好，熱湯熱水。”

“再熬一年就好了，等英子高考結束，咱們的日子就恢複平靜了。”這一年多夢雲兩地奔波略顯疲憊。

後來話題怎麼着就扯到了宋玉梅要回老媽那住一段時間，宋軍感慨：“暫時還不要回去，老媽那住房條件差，天氣又冷，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她想吃點補養品都有點難，和你們在一起，她自由，再說羊肉、牛肉充足，随她折騰。”

“你說這是什麼事？自己老媽家不能待和我這個弟媳婦長期住在一起？”夢雲感慨。

“老媽也有難處，我哥本來就自私，嫂子還想充大，可是能力不足，春節我姐再和玉珊回來住一個假期，那場面你想想。”宋軍對哥嫂的了解自然比夢雲透徹。

玉珊元月中旬就放假了，夢雲把外間的大床讓給了玉珊住，英子邀請夢雲：“媽，你和我住裡面吧，”

“不要，我睡沙發。”夢雲每天起床早，不想影響任何人。

一張布簾把大床和沙發隔開，玉珊有個私密的空間，夢雲起床也影響不到任何人。

早晨，夢雲準點給英子準備早飯：一杯牛奶、一份炒菜、一個花卷外加一個水煮蛋。

打發走英子上學，夢雲到裡間睡回籠覺，宋玉梅母女睡醒再做什麼，看個人口味。

期末結束，夢雲快速打包回家，英子留下來陪玉珊。

寒假雖然有作業，英子也隻是晚上學習，早晨睡到自然醒，宋玉梅做孩子們喜歡的飯菜，基本直接午飯。

有時間兩姐妹去看一場電影，有時候去吃一份甜點，偶爾也去逛逛書店。

夢雲提前發的壓歲錢每人買了一雙運動鞋，優哉遊哉的。

宋凱到師部開會，專程過來請兩個女孩吃了一頓肯德基，紅包自然也是提前發放，玉珊和英子口袋頓時充盈許多。

除夕夜，宋軍把羊草添足，又交代鄰居晚上照看一下，兩個人這才乘坐末班車進城過年。

難得兩個人一起回來，王老太心裡十分高興，夢雲和李淑雲合力包餃子，先在外面凍了兩盤子，早晨方便。

宋棟值班，春節沒有回來，宋玉梅陪着兩個女孩在那邊過年，在王老太心裡多少有點遺憾。

晚飯後李淑雲早早回自己家看春晚，宋老大也知趣地走了。

夢雲也會裡間休息，把空間留給宋軍和老媽，畢竟人家母子要說的話很多，何必當電燈泡子？

“媽，這個春節你怎麼不讓我姐回來？”宋軍有點不可思議。

“你姐回來無所謂，我隻是不想玉珊回來受委屈。”王老太無語，眼神有那麼一點凄楚。

“不會吧，英子不是在這好好的，這麼多年。”宋軍不以為然。

“能一樣嗎？夢雲保着她的工齡，還供應着羊肉，每次來蔬菜水果一大推，你姐有啥？每個月就那點低保，草場補貼還得存着，聽說她的房子要拆遷，到時候不知道添不添錢。”王老太門清，“夢雲那火爆脾氣誰敢惹。”

想想也是這個理，宋軍若有所思：“老媽考慮事情周到。”

過完正月十五，夢雲又回到出租屋，畢竟宋玉梅身體弱不敢讓她太勞累，自己的娃自己付出。

等到夢雲該回分場種地時，王老太始終不放心宋玉梅獨自陪着英子，還是提着行李去市裡，祖孫三代在一起互相有個伴。

播完大田的麥子，夢雲偶然發現：同事們開始犁掉一部分草地準備種大麥。

遺憾的是夢雲名下的兩塊草地都面臨路口，不敢貿然行動，況且宋軍還是公職人員，影響不好，她隻是把原來的20畝荒地悄悄變成了30畝，整體上看不出什麼。

苜蓿地使用天山雪水澆灌，渠道裡沖下來好多雜草再澆灌到地裡，苜蓿草年份到了争不過雜草吸取養分，苜蓿草和雜草混合生長，質量下降，産量下降更多。

好在90畝小麥喜獲豐收，彌補了苜蓿草的不足，但總體收益在下降，況且明年苜蓿草已經八年，要毀掉種植兩年大麥倒茬滅草：再增加一百多畝大麥種植面積，農資又是一筆大開銷——當年種地收入一點都不敢動！

況且樓房也已經交工，裝修房子又是一大筆開銷，更重要的是英子下一年還要高考，算下來沒有十幾萬難以擺平，想想就頭大。

夢雲想想都睡不着覺：這些年一直在還賬、欠賬交叉中前進，雖然擁有了房子、拖拉機和兩輛摩托車，可是家裡很少有存款。

思前想後 ，夢雲在思量：如果冬休有創收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好歹母女要過得不那麼拮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