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接來電
那江念北卻隻是把兩隻手機攥在手裡,由着它一聲聲的響去,就是不接。
慕容雪見狀自然不解,卻又想到是别人的私事,今兩個人是頭回見面,縱然頗有好感,卻也不好細問,隻好低下頭去擺弄那西裝的一角。
江念北叫來個穿着黑圍裙瘦瘦高高的服務生,要了十串羊肉串,十串羊眼,一盤腐竹和水煮花生,又要了一瓶啤酒。
那留着寸頭的服務生一邊把原子筆夾在口袋上,收了單子,答應了句“稍等”便去了。
江念北點完菜,正在等候,一直低着頭用兩隻手倒騰着手裡的兩部手機,手機在慕容雪的餘光裡像洗牌一樣一會兒這個朝上,一會兒那個朝上。
慕容雪不知道這是江念北緊張時的慣有動作,她就坐在他旁邊,盡管她知道她此時應該禮貌性裝作看不見,所以她一直努力的往面前裝在筒裡的那一堆筷子裡瞧,都快瞪成對眼了。
手機還在響。
江念北隻好急匆匆的扔了句:“抱歉”然後就離開桌子走到了馬路邊背對着她。
且說就在這時不久之前,江家别墅的男主人江懷遠在家庭護士小念的叫喊和催促聲中上樓去了江老爺子的房間,卻發現心電圖機一直在“嘀嘀嘀”的作響,江懷遠急切的叫了幾聲“爸,爸,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爸,爸,我是小遠呀!爸!”江懷遠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雖身為遠江集團的總裁,可面對生離死别這樣的大事,一樣哭的像個孩子。
女人看着跪在自己父親病床前的丈夫,神情複雜,她與女兒對視一眼,女兒的眼角還氲着淚光。
女人回過神,沒人注意她咬了咬嘴唇,片刻間又換上一張悲恸的表情,幾乎是一步一個趔趄走上前,還從房間裡沙發邊的茶幾上的紙盒子裡一連抽出好多張紙,把它分拿在兩隻手裡,一隻手裡隻有一張,她拿起那一張,裝模作樣的拭了下眼角的淚,然後又一步一陣的走到丈夫面前,跪下,把另一隻手裡的紙巾全部遞給丈夫,嘴裡還安慰道:“咱爸都七十多歲了,眼見着當活死人也有這幾年了,也算白喜了,老公你也别太難過……”說着繼續用手裡的那張紙擦淚。
這江懷遠年輕時玩心是大了些,父親就像現在的他自己一樣一直忙于生意也不大有空管他,但從他有記憶以來父母的關系都還算和諧,所以盡管父親不常回家,和他交流也比較少,可他對開創了家族公司的父親一直很敬重,甚至是崇拜的。當下聽妻子說這麼惡毒的話,心中氣忿不已,就着心電圖機的聲音隻作聽不見,隻一味哭喊着父親,借勢把妻子剛才拿給他的紙巾大力的丢在一邊,直哭的鼻涕眼淚一起流。
女人隻當丈夫是哀痛過傷,也不理論。
小護士小念在一旁急的跺腳,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插進一句:“在這裡幹哭有什麼用啊,先生太太,時間緊迫,還不知老先生現在到底是怎麼樣,早點送醫要緊啊。
江懷遠這才住了哭,耳邊猶如一聲驚雷,大叫一聲:“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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