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額爾古納河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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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開直播了，讀了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與其說是直播，不如說是沉浸式的閱讀。從第一頁開始，這部書就緊緊地抓住了我的眼球，讀着讀着，就将自己沉了進去，忘記了還在直播。從六點二十，到七點半，一口氣讀了二十來頁。

這是一個鄂溫克女人的故事，她是這個民族最後一個酋長的女人。當族人們都離開大山，搬去定居點的時候，她一個人留在了他們世代居住的地方。

她說，她不願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裡，她這輩子是伴着星星度過的。我懂她的這種心情，當初，母親帶着我和妹妹從農場搬回城市的時候，我也是呀，我不願意離開山那水、那片生我養我的地方。一直以來，我喜歡泥土地勝過城市的鋼筋水泥。我感覺自己在鄉下、在廣闊的農村才能得大自在，因此，讀書的時候，一到暑假，就總想着往農村跑。

我以腳步丈量過外公、舅舅、大姨和小姨家的土地。每次回到我出生長大的那片土地時，總是舍不得離開。我喜歡泥土的芬芳、山的呼喚、植物的氣息，以及那些帶着鄉土氣息的口音，喜歡他們以着鄉土氣息的口音叫我的乳名，那種親切的感覺，就彷如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無憂無慮、漫山遍野瘋跑的日子。

她還說，隻要我活在山裡，哪怕是最後的一個人了，也不會覺得孤單。是啊，山是那麼的包容，森林是那麼的豐盈，怎麼會覺得孤單呢！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山裡的人來說，身邊的每一棵小草，每一朵花，每一個棵，每一聲鳥鳴，和隐藏的動物們，以及黑夜裡的月亮和星星，都是熟悉陪伴呀。坐在大山的懷抱，坐在希楞柱的狍皮褥子上，靜靜地守着火塘喝茶，是一件多麼滿足而歡喜的事呀！

當讀到一頭小馴鹿代替她的姐姐列娜去了黑暗的世界，母鹿回到營地，不見了自己的鹿崽，它一直低頭望着曾栓着鹿崽的樹根，眼裡充滿了哀傷的時候，我的聲音也哽咽了。當時，我放下書本，走到一邊，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重新回到座位上接着讀。

我想，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對着鏡頭讀這本書，我要一個人，靜靜地窩在沙發裡，或者，靠着床頭，慢慢地讀。

讀薩滿教和森林的神秘，讀鄂溫克人在嚴酷自然環境和現代文明擠壓下的頑強生命力和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讀這個民族最自然的生活方式和民族風情，讀他們的愛恨情仇和生死傳奇……

她說，讓雨和火來聽我的故事吧。

時間濤濤，遠離那片森林的我，也攬身一躍，縱身書中，以心的震顫，來聽山的梵音，以及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