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将近之三

夜,總是黑得那麼深沉。特别是發生兇殺案之後的夜晚,人們早早地歸營,一家家上演着關門閉戶的人生。

女人踩着高跟鞋搖搖擺擺地上着樓梯,走到一戶再平常不過的人家門前,她眯着眼把手伸進皮包裡面翻找着鑰匙。

門竟然打開了,女人愣怔在門外,手仍舊伸在皮包裡沒有掏出來。

一張再冷漠不過的臉龐出現在門内,那雙陰沉的眼睛盯着她,不由地渾身打了個冷戰。

“走開!”女人搖晃着腳步一把推開男人,然後把腳上的高跟鞋全都踢掉,晃晃悠悠地走進卧室。

她将整個身體重重地摔進床上,席夢思床墊受到震動般颠動着她的身體,淚水延着臉頰不停地滑落。

她嘴裡喃喃地道:“你這個不中用的男人!你就是個不中用的男人!”

黑雲飄過窗玻璃的一角,當暗影遮住男人眼眶的時候,他雙手摁住床面,雙腿跪在床沿,仿佛黑雲壓頂般将女人埋在他的身下。

一雙白皙的腿挂垂在床沿邊亂踢着,漸漸地了無生氣地垂了下去。

鋒利的刀片自頸部的動脈深深地割裂進去,血液就像噴泉似的射出來,漸漸地由噴濺狀轉為湧出狀,汩汩地将床面染成深紅色。

借着門口透進的陽光,吳七星模糊地看到腳下是一段通往地下的水泥台階。他摸着牆壁小心地一級級走下去,才走了幾步,腳下的路就完全看不清了。這時,他聽見有人趴在窄道口喊着他的名字,是黃心晴的聲音。

“七星——七星——”黃心晴看見了站在台階上的吳七星,她着急地快步邁着台階跑了下來,“你怎麼自己下來了!萬一摔下去怎麼辦?”黃心晴一會兒就跑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手臂,不時地往下望去不見底的窄道口。

窄道口直直地通往地下,裡面黑洞洞的仿佛有回聲。

“沒事。你别這樣,搞得我像個殘廢一樣。”吳七星擡起頭,光線正好照在他的臉龐上。他的右眼眼眶上一道傷疤貫穿在上下眼睑上,高挺的鼻骨上有一道短而深的橫向疤痕。

縱然臉上有疤痕仍舊掩蓋不住他自身的帥氣,這是一個知性而陽剛的男人。

冷顔的黃心晴唯獨在他的面前,雙眼裡永遠充滿着溫情。

吳七星撫摸着牆壁,黃心晴在他身後舉着手電筒,終于他摸到了那行字,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牆壁上刻着一行字:“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意味着又有人死了。”

黃心晴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用無比驚詫的眼神望向吳七星。

“難道,你們見過面了?”

又一個命案被傳得神乎其神,并且作案手法與“貓薄荷”如出一轍。這就是黃心晴今日來找他的目的。

廣搜隊全隊出動,根據微乎其微的疑點進行全域排查,至今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那麼牆壁上的這行字,是不是說明“貓薄荷”與吳七星開始了正面交鋒?

“不錯,就在昨天晚上有一個神秘人出現在荒原,我聽到動靜跑出去與那人相隔不到十米,從身形上判斷與“貓薄荷”大緻相同……他果然沒有死。”

“然後呢?”黃心晴追問道。

吳七星反複摸着那行字,仿佛在體味刻字的人當時的心情,道:“然後他什麼也沒有做,轉身跑進了這個密道。”

“命案發生在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他應該是從荒原逃走後犯得案。這就與這行字對應起來了。”黃心晴忽然覺得毛骨悚然,兇手或許就埋伏在某個角落裡正看着他們。

“死者是什麼樣的狀态?”吳七星問道。

“死者的頸部動脈呈開放性傷口,緻死原因是失血過多而死,這麼殘忍的手法,除了那個變态,誰能做得出!讓被害人眼睜睜地感覺着自己生命的流逝,太殘忍了。”黃心晴的心情糟透了,有一種無力感充斥着她的全身,她感覺到非常的疲倦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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