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讀書,也要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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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于網絡

有一天,兒子在讀法布爾的《昆蟲記》時,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沖我連聲呼喚:“媽媽!快看!法布爾說螢火蟲的光不能照亮書本上的字!”

我接過兒子手上的書,認真地閱讀了《螢火蟲的習性》這一章,法布爾說,螢火蟲的光是很微弱的,能讓人發現,但不能照亮身邊的東西。就算是把一群螢火蟲放在一起,也隻能照亮一個字母,甚至不能照亮一個完整的、并不長的詞。

“這本書和‘車胤囊螢’的故事有一個是錯的,隻是不知道他們誰錯了。”竟然找到了書中的破綻,兒子很得意。

“也許中國的螢火蟲和外國的螢火蟲不一樣吧!”兒子又歪着腦袋若有所思。

“抓幾隻螢火蟲回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我說。

讀那本書的時候正是初夏,說幹就幹,兒子帶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在河堤上忙活了幾天,一隻都沒有抓到。慢慢的,這事就被他忘了。

有一天,我又在《讀者》上面看到,清朝的康熙皇帝也曾懷疑過“車胤囊螢”的故事。他讓人抓了幾百隻螢火蟲盛在一個薄紗織成的大囊中,夜晚用來照書,結果他發現,“囊螢”不可能“照書”,根本無法辨别筆畫。

兒子下半年開學的時候,謝先生回家了,陪着我們一起跑步,一道道藍色的光總是在我們面前飛來飛去,兒子興奮地指着那些移動的藍光,說:“快看!螢火蟲!我今天可以做實驗了!”

于是,兒子綁架了謝先生,父子倆在河堤上的草叢裡開始忽上忽下地抓螢火蟲,我找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負責收集。

父子倆竄上竄下,忙得滿頭大汗,散步的人群已經逐漸地沒有了,遠處的霓虹燈還在不停地閃爍,但身邊的喧嚣已經不知不覺地不見了,和風輕柔地搖擺着我的頭發,草叢裡的蝈蝈此起彼伏地叫着,讓我的心裡瘆得慌,我想回家了。

看着瓶子裡稀稀拉拉的一些螢火蟲,兒子很不甘心,不肯回家,又和他老爸在草叢裡忙活了一會兒,一直到路上沒有行人了,周圍的寂靜也讓他開始覺得不安了,他才心有不甘地和我們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裡,他迫不及待地關門、關窗,拉上窗簾,把所有的螢火蟲用一個小小的、薄薄的透明的塑料袋包起來。黑暗中,兒子把那團藍色的光放在一本書上,但我們看到的也就是微微發白的紙,也許是心理作用吧,因為我知道那是紙。至于字,根本就看不到。

兒子又把那些螢火蟲拔過來拔過去數了一次,一共127隻,“可能是太少了吧。”兒子嘀咕着。

“車胤上半夜抓螢火蟲,下半夜看書,白天幫地主家放牛的時候就趴在牛背上打瞌睡。”謝先生的思維總是快人一步。

“我今天是用塑料袋裝的,比車胤的薄紗更透光,那車胤得抓多少隻螢火蟲才能照亮書上的字?車胤肯定是近視眼!”兒子又有所發現了。

“也許,在車胤的那個時候,螢火蟲很多,很容易抓,也許,那時候的螢火蟲比現在的螢火蟲更亮,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螢火蟲的身體結構也有可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這個故事主要是為了告訴我們要勤學苦讀,不要浪費了大好的青春。”謝先生慢慢的說。

“現在的螢火蟲不能照書夜讀,這是我發現的!”兒子為他的“發現”欣喜若狂……

“親自發現”的東西竟然會這樣快樂?這樣有成就感?看來,一味地要他閱讀,也是一種變相的閉門造車。

這篇文章寫于2020年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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